刚才他在屋中读书,小厮前来传话。

    说是李浮约他于春居台一见,他坐了半盏茶的功夫,没得来想等的人,却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谈话。

    血水流经指间,伴着微风将冰凉吹入骨血。

    他恍然醒来,向后退开一步无助地蹲在地上:“是我没用,是我没用,既过不好自己的人生,也保不了想保的人。”

    褚厘垂眸看他,静置半瞬后。

    抬手拔出身上短刀,又蹲在他身旁,用染血的指尖递上短刀,空灵的嗓音被风吹散:“啊青,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他猛地抬目,红眸之下尽藏凶狠:“阁主好演技,我只当你是一个被亲母遗弃,兄长背弃的可怜人,却没想到原来可怜面目下,竟是如此可恨。”

    “相识多载,我竟从不知道我身边有一如此恶魔!”他夺过短刀,又将其掷于地面:“你以为我会自甘堕落,成为和你一样草芥人命的恶魔吗?”

    他双眸睁大,咬牙切齿:“我会一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看着你一步步踏入自己所设的深渊,看着你求救无门,看着你生不如死!”

    他酣畅淋漓地大声笑着,心里本该是痛快地。

    却不知为何,眼角落出两滴泪来。

    伸手将泪滴接住,用指腹抹开。

    昔日的记忆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三人相识于幼年,他与家人外出省亲,不幸遭遇流寇。

    逃跑途中他与家人失散,两名土匪追上他,把他绑了倒吊在树上。

    他自小身子虚弱,一直是被父母好汤好药的养着的。

    当汹涌的痛苦从四肢百骸传来,他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两名土匪先是嘲笑他,接着辱骂他,后来还想扯藤条来鞭打他。

    正在这时,一旁的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两名土匪对视一眼,拔出腰间大刀向草丛靠近。

    幼年褚厘顶着一头银发出现,三下五除二就将两人打爬下了。

    夜幕降临,两个浑身脏污的孩子看了看对方,决定一起下山去找吃的。

    两人走了整整一夜,还不容易看到一间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