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檎还在认真的说道:“后位空虚多年,这一次,各家大有一争到底的架势。就我近日整理的名册已不下二十名,再加上她们带的家仆侍从,内外教坊的伶人涌入,数量就更多了。不仅是教学,宫人也会分拨一批过去。”

    管彤心不在焉的听着,心想这关她这咸鱼什么事呢?光是听陆檎的说法,她就可以想见其中的忙碌来,作为一个曾经当过两年社畜的管彤,只想瘫着,去什么去,绝不可能会去!

    但陆檎却偏偏看向管彤:“阿绛姐姐,我人微言轻,只能帮一人,但祭酒既然对我的提议动心,此事就可行了一半,想必凭阿绛姐姐的学识,去到春日宴定是没有问题的。”

    管彤后知后觉的:“……啊?”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小姑娘双眼发亮的看着自己,管彤觉得自己后背发毛:“……啊?!我不去!”

    “阿绛姐姐……”阿苗急忙拉住了管彤的袖子,“我是要去春日宴的,若我走了,你被那王娇花欺辱怎么好?我可不放心!”

    管彤使劲拉了拉自己的袖子,将它抽回来,带着几分好笑:“这有什么可不放心的?要知道我可比你大多了,还用的着你来担心么。她不来犯我就罢了,她若来,我还怕了她不成?”

    阿苗话说不出来,她急忙看向一旁的陆檎。

    陆檎不慌不忙,她看着管彤:“就我所知,春日宴这样的大好机会,想去的人不知凡几,王娇花曾几次托了人,多半也是可去的。阿苗姐姐帮了阿绛姐姐你数次,以那人的气性来看,你若不在,只怕会针对阿苗姐姐。”

    阿苗一听,脸都涨红了:“我,我才不怕王娇花呢!满枝你莫要胡说。”

    管彤看眼小姑娘气鼓鼓的脸颊,再看一眼陆檎狡黠的双眼,无奈。阿苗小姑娘怕是不知道自己被陆檎当做了枪使,她摇摇头,又捏了捏阿苗的脸颊,冲陆檎笑:“我确实有些不放心……这样吧”她沉吟片刻,“我答应你就是了。”

    这话一出,两人顿时都露出了高兴的神色来。管彤见状,寻了个借口:“既然下了决定,那我也要向小天才讨教讨教,看看怎么临时抱抱佛脚,好让我能成功入选了。”

    “包在我的身上。”陆檎拍拍胸口。她扭头看向阿苗,“我已对女官说了,她让你来了以后就去找她。”

    阿苗听闻,满心欢喜:“既然如此,那我便先离开了。阿绛姐姐你办完事再来寻我。”

    管彤点点头,两人看到阿苗连蹦带跳的离开后,管彤这才转头看向陆檎,表情却不复此前那么和善了。

    “陆姑娘,你想方设法让我去春日宴,有什么别的目的,也一并说了吧。”管彤冷着声音说道。

    陆檎年纪虽小,但心思缜密,不可以寻常的孩童对待。她忍不住想起卫南风,初见卫南风的时候,卫南风比眼前的陆檎还小上几岁,当时的卫南风可怜纯善,就算有点小心思,那也是孩童的范畴,比眼前的小不点可不知道可爱了多少倍。

    管彤在心中暗暗对比,滤镜堆了八百丈那么厚,怎么看陆檎怎么觉得不好来。

    陆檎无奈的苦笑一声:“我虽有私心,却也是真心为了姑娘和阿苗姐姐好。春日宴是难得的大宴,其中参与者或许有未来的皇后,后宫执掌者,若是被人看中,那就是一条青云路。”陆檎说着,看到管彤无所谓的脸,于是将话一转,又道,“阿苗姐姐虽然有上进心,但心思单纯,为人良善,在这后宫之中容易被人欺负,少不得需要姑娘你的照拂。而此次的春日宴,若是得了贵人青睐,赏银也会不少……”

    管彤脸色渐渐松动。

    阿苗是她在宫中不多的温暖之人,她与管彤素味平生,家中又有负累,仍然愿意掏出自己的家私来为管彤疗伤。于情于理,管彤确实不能放任阿苗被人欺负。

    “不瞒姑娘说,其实我也有私心。”此时陆檎再加了一句话,她孩童的脸上流露出一点哀伤,“我家原是簪缨世家……如今,不提也罢。只是家中遭变,只剩我与家姐两人。家姐被没入外教坊,我无法得见,只能让姑娘代奴去看看她,看她过得如何……”

    说到此处,陆檎的话音已经哽咽,眼泪也流下来捂住脸呜呜哭泣,全一副孩童模样,哪有此前半分机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