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星河点点头,缓缓吐出一口气。

    “小子”,老妇忽然向前走了一步,“若是不想看着他们两个身首异处,便跟我们走罢”。

    “我跟你们走了”,林尚琂道,“他们会如何?你会让他们走?”

    枕星河心头咯噔一跳,“莫要听她胡言!”

    沈寻冷笑,“瞧瞧那几个人的下场,若要我信她,还不如直接一抹脖子来得痛快”。

    老妇慢慢地朝他们走了过来,“何必将我老婆子想得这般恶毒?我真的会放你们走,只不过……也许会少一双眼睛,或是少一条腿,我想你们不会拒绝的,毕竟能活下去,少点东西算得了什么”。

    “退后!”,眼见老妇已是愈来愈近,枕星河与沈寻一个前掠,一个后退。

    枕星河双剑齐出,银练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致命之网,而沈寻在后退的那一瞬,几十枚小巧寒刀自袖中霹雳一般,全部打向老妇,击向她的周身。

    暗器在前,枕星河在后,老妇纵是躲得过全部寒刀,也无暇再顾及枕星河。

    果见老妇向后一倒,避过了暗器,可枕星河的双剑亦在她倒下之时改变了方向,直朝她面门劈了下去。

    但他没能劈下去,老妇竟以一双手,生生接住了这两剑。

    枕星河只觉着仿佛是劈在了一块生铁之上,虎口又麻又疼,不及他思考下去,听得两声脆响,那百火淬炼而成的武器在老妇手中应声而断。

    枕星河愣住了,他从未遇到过这种事,一个剑客,手中的剑居然这般脆弱不堪,只任人轻轻一折,便判了生死。

    就在枕星河愣怔的这当儿,一道凌厉的剑风紧贴着地横斩了过来。

    剑风迫近,老妇却是瞧也未瞧一眼,她根本不必在意,因为沈寻的剑一样斩不下去。

    这倒并非是她又接住了沈寻这一剑,此刻她分身乏术,全身绷着劲,若是分心去对付沈寻,定会卸掉一部分力,露出空门,哪里还有第三只手去解这要命的燃眉之急。

    这一剑为何斩不下去,就连沈寻自己也不明白,但只一怔,她便发觉了端倪,微弱的火光下,那泛着淡淡银光的剑身之上,缠绕着一根细细的柔丝。几乎是想也未想,沈寻将剑向地下一按,以手撑起身体,将枕星河向后踢了出去。

    老妇手中的两片断剑在枕星河飞出去的那一瞬便出了手。

    一片追着枕星河,此刻他人在半空,全无借力之处,纵是轻功再高也无处去使。

    枕星河沉沉吐出一口气,卸了全身的力,向下坠去,断剑破开他的衣裳,血珠飞溅,洒了一路。

    另一片,则打向沈寻,沈寻将剑一转,断剑击在剑身之上,正切断了柔丝。方得脱身,老妇却并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右手五指已抓向她的喉间。

    沈寻腰身一塌,软软向后折去,整个人似被向后叠起的一张纸,只靠腰腹之力,头几乎枕在地上。老妇一抓落空,手腕一转,力道丝毫不减,仍逐沈寻而去。

    沈寻手肘撞向地面,又是十几枚寒刀自袖中迅疾射出,分明已触及老妇的前胸,却见老妇整个人忽地向后倒掠而出,寒刀亦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