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希孟却是见好就收,带着番子们转身就走,在孔府门外围观各色人等的眼前,大摇大摆地离开。

    看见魏希孟手中比进去前多了一本书,众人更是议论纷纷。

    “他手里是什么?”

    “哼,我看这个就是孔府涉及科举案的证据!”

    就连儒生们也是站不住了,孔府门前的大贤们,更加是紧张起来,开始窃窃私语,有人的神情上开始出现慌乱。

    那本家谱,凡是生活在孔府的人都十分熟悉,李敬一眼就认了出来,蹙眉道:“那魏希孟拿《孔氏家仪》做什么?”

    关内三贤中的另外一贤冷笑:“还能是因为什么?番子们最擅编排罪名,我看定是拿着书回去找罪证,打算翻案了!”

    李敬闻言,脸色不太好看:“要是真的被他们查出些什么,那可如何是好?科举大案可不是闹着玩的!”

    有一名儒家大贤回道:“二曲先生且放宽心,就算查出了什么,那也不过是一本家谱,番子们不敢做太多的动作。”

    “何况,朝中文臣,哪一个敢不替我们说话?”

    李敬点头,心道也是,便不再多说。

    ......

    有明以来,孔府还是第一次被朝廷查办,这件事也就是魏忠贤手下的东厂敢做,一经传出,立即震动了大明的文政两界。

    就连许多所谓隐居的高士都站出来,为孔家打抱不平。

    监生们本是因京报上说孔府涉及天启二年科举大案而去兴师问罪,却有两人因孔府门前石狮突然迸裂而死。

    其后赶来的曲阜县衙、街道巡检司都是不敢多问,最后引得东厂出面,又以双方互放狠话而结束。

    东厂和孔府,两个都是天下间无人敢惹的庞然大物,可他们两个却是掐了起来。

    士子们对番子人人喊打,且忧心忡忡,老百姓倒是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态,叫唤什么的都有。

    这一白天里发生的事,从京师脚下的酒馆,到江南秦淮楼阁,处处都在津津乐道,几乎没有人不在谈论此事。

    魏希孟回去以后,东厂一连半月也都没了新动作,然而就算是这样,民间的沸议也没有丝毫停歇下去的意思。

    七月初一,酷夏,午时。

    东厂十二颗房,大档头傅应星正在向各档头布置七月里全国东厂下属督办司及十二颗在各地安置的听记、坐记们的任务。

    他一边拼命摇着手里的折扇,一边嘴里也在嘟囔:“这鬼天气,真热死人了,怎么会这么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