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觉得自己得亏是个神仙的身子,倘或真是个什么凡人姑娘,这样一日一日,一顿一顿,得被他喂成个什么胖模样?

    师侄贴心太过了。

    不仅如此,还硬生生逼她在洞中躺了半个月才许下床,说是伤口未愈不宜练剑。他还年轻,身体无碍,练功也不急在一时,但到了师伯这个年岁,受了伤就不能再马虎了。

    将离只觉匪夷所思,他怎么转世为人到了凡间都还念着她比他大这回事?

    师侄贴心太过了。

    半月后,将离躺的浑身酸软,好容易下床走动走动,他却跟伺候个花甲老人一般,走哪儿跟哪儿,搀着她,寸步不离。

    说是练功,也不过小半个时辰,将离还未热完身,他便说今日够了,师伯伤体初愈,不宜太过耗费体力。

    躺了半月,她可当真有太多体力无处耗费了。

    师侄贴心太过了。

    旁的她都还能忍,秉承着演戏也要演到底,和人世行走就要脚踏实地的精神,当真一日一日,全照了凡人路数进行。

    唯一的不能忍受,就是他不许她喝酒。

    凡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酒是粮,越喝越年轻。你看她长的年轻吧?那就是喝酒喝出来的。所以嘛,养个小伤而已,不需要禁酒的。

    可他却说,师伯已经长的够年轻了,所以不必再靠喝酒变得更年轻了。倘若师伯非要喝酒,他身为晚辈,不敢阻拦,但为师伯玉体考量,只好请师伯在床上再躺一月了。

    那是将离近几千年来,头一回,连续一个月滴酒未沾。

    她清醒的几乎是要疯了。

    后来她想,她干嘛要这么听他的话,明明她才是长辈啊?

    就这么一会儿走神的功夫,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对面人险险收招,眉头大皱“没事吧?”

    “没事没事…走神了…”将离愣了一下,低头捡剑。

    “走神?”崔钰几步走过来,眉头微微舒缓开,目中却还是带着一丝责备,“师伯在想什么?”

    在想我作为你师伯,为什么一天到晚好像处处都在被你支配?

    将离捡起剑,摇了摇头“胡思乱想,来吧,接着练。”

    崔钰却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