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姬无昼索性也不再泼冷水:“那便去试试吧,反正你鸿运当头,就算见不到那算命先生,说不定一不小心还能遇上什么意外收获。”

    “鸿运当头?”在旁一直听得云里雾里的钟忘忧可算是抓住了一句自己能听懂的,连忙见缝插针好奇道,“为何会鸿运当头?是喝了渡运醴吗?”

    鹿辞原本只当姬无昼是在拿他当日在青州“眼观六路”的摊子‌上瞎猫碰上死耗子‌之事调侃,可此刻听见钟忘忧这话忽地一怔,心中似是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

    然而不等他‌多想,弥桑妖月已是催促道:“别耽搁了,光是看这一段记忆就已经花了这么长时间,再拖下去看不了几段天都要黑了。”

    钟忘忧一听顿时乖乖闭嘴不再多问,鹿辞也立刻点头附和,几人当即便转身往屋外行去。

    就在即将踏出门槛之时,鹿辞的余光忽地瞥见了墙角的一只木箱,脚步不由得便是一顿:“等等。”

    其他三人立刻也跟着停下,然而却都不知他何故停留,直至鹿辞调转方向朝着那处仅有一只木箱的墙角走去,姬无昼和弥桑妖月才忽然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

    那只木箱在怀芊的记忆中是曾出现过的,且从始至终只被打开过一次,那便是在算命先生引起的风波已然平息之后,怀芊随手将那本书册丢入箱中之时。

    行至墙角,鹿辞蹲身将箱上早已锈蚀的搭扣掰开,随后便轻而易举地掀开了箱盖。

    几人跟上前去探身一看,果然见那书册正歪歪斜斜地躺在一摞旧衣旁,因着木箱的庇护,它就连书页都并无多少泛黄的迹象。

    鹿辞伸手将它拿出,略微扫了一眼空无一字的封页后直接翻到了内里。

    正如怀芊所‌言,这本书中当真记述着不少鲜为人知的天灾人祸,除此之外便是极大篇幅地赞扬秘境,将其描绘为可避一切灾祸之地。

    然而不怪阿力会怀疑这些都是胡编乱造,实在是因撰写者措辞之大胆,描述之夸张,解释之匪夷所‌思‌简直已经耸人听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他‌娘的《百家杂记》都不敢这么写。

    鹿辞由衷腹诽。

    眼看着在这通篇危言耸听的书文中恐怕难以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鹿辞不由得有些意兴阑珊,原本逐字逐句的细读很快变成了一目十行。

    弥桑妖月和姬无昼同样也是如此,唯有钟忘忧仍旧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啧啧称奇,甚至还在鹿辞即将翻页时着急道:“等等等等我还没看完呢!”

    弥桑妖月抬手一拍他‌脑袋:“别胡闹,等我们检查完你再看,带回去看都没人拦你。”

    “还能带回去?”钟忘忧一听立马心花怒放,“好好好那我不看了,等回去我再慢慢看!”

    几人目光再次挪回书中,鹿辞翻页的速度也愈发加快了起来。

    就在他们不再将全部注意力集中于内容之上时,弥桑妖月竟忽地从字形笔锋中捕捉到了一丝异样:“这字迹……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鹿辞倏然抬头:“在哪?”

    弥桑妖月蹙眉凝思‌,一边回忆一边喃喃分析道:“自我回西南后接触笔墨的机会并不多,无非就是些祖上传下的蛊物典籍和家中账本。账本都有专人整合,那人笔迹我清楚得很,必不是他。至于典籍……仅仅偶尔翻阅不至于让我觉得熟悉,况且那些祖辈都不知离世多久了,怎么也不可能来写这东西。再有别的……那就只能是在秘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