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龙彦达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说清楚,没有像以前那样,两个人谈商务合同似的,把注意事项、合同时间、付款方式列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许澈就没有往这上面想。没有想到会分手,没有想到分手是龙彦达提的,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哭。

    牵着小乖,许澈在别墅区的小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圣诞节快到了,物业的工作人员全体出动,往路边的树上挂装饰灯,彩色的星星、拐杖、松球,空地上搭了一个三层楼高的灯塔,灯塔通身金色,顶上旋着一个超大的红色灯球,灯塔下面的空地上散放着大大小

    小的金色绿色红色的礼物盒,棕黄的麋鹿拉着金色的马车,红衣红帽的圣诞老人背着一个大大的红色包袱,像马上要飞到天上去一样......

    许澈给小乖松了狗绳,小乖奔向不远处的黑背,两条大狗挨挨蹭蹭地黏糊在一起。许澈目光散散地环视一圈,狗绳拖在地上,他低头看了一眼,提起来绕在手上,坐到路边的石凳子上。

    一边是两只亲热的大狗,一边是忙碌打扮着植物建筑的物业人员,许澈呆坐在路边,手上绕着层叠的绳子,长腿无力地撑着,形状好看的眼睛倒映着空旷高远的天,孤独寂寞的一团白。

    他找不到答案,龙彦达为什么非要离开的答案。他第一次想去了解一个人了,了解那个人的过去,了解那个人的想法,了解那些想法产生的原因......也许已经晚了,像龙彦达那种人,每做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怎么可能轻易地出尔反尔。

    他现在才想去了解龙彦达,可能什么都改变不了。迟了就是迟了,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他。许澈曾经怀抱着一个宝藏,还没等他探到宝藏最迷人的深处,怀里空了,紧跟着,心也空了......

    弯起身子,胳膊肘撑在膝盖上,许澈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嘴唇,曾经吻过龙彦达也被龙彦达吻过的嘴唇不再湿润,干燥地像裂开的枯土。

    他跟龙彦达接过长长短短的吻,第一次是偷偷的一下,龙彦达带着酒香的软唇,被他垂着眼睛,轻轻地勾动......他摸着自己的唇,手指移到嘴角,再往上,指尖湿凉,脸已经被冷风吹地毫无知觉,连泪淌下来都没有感觉到。

    “操,”许澈不敢相信似的,在脸上抹了一把,摊开手,湿漉漉一片,“分个手分成了娘炮,哪儿那么多眼泪?”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抽了一根出来叼在嘴角,没找到打火机,许澈起身,往物业保安那边走,借到一个打火机,点燃烟,狠狠吸了一口。

    “许先生,”保安接过打火机,恭敬站着,“平安夜小广场上有音乐活动,那天晚上不能开车哦,车辆全小区禁行。”

    “禁行?那要用车怎么办?”许澈问。

    “可以暂时停小区外面,我们找交管部门特批了一个临时停车场,”保安递过来一个过了塑的临时停车证,“把这个放挡风玻璃上就行。”

    许澈接过来,“我们家一张不够,我爸我哥还有我嫂子,至少还要三张。”

    “好的。”保安又恭敬递过来三张停车证。

    抓着停车证,许澈靠在墙边抽烟,等小乖和黑背腻歪够了,开始不客气地对着低吠,许澈这才走过去,给它套了狗绳,“走,回家了,你跟黑背为什么呆久了就吵架呢?什么狗德性?”

    小乖头也不回地跟在许澈脚边,跟来时候冲向黑背时候的那个激动样子判若两狗,渣狗。

    回家后把小乖放到院子里,许澈一言不发地换鞋,低着头上楼。

    许杨给彭佳交代完工作,起身准备跟上去,接着安慰安慰弟弟,被老婆一把拽回来,“你老跟着他干嘛?让他自己想明白。”

    许杨挣扎:我不放心,我上去看看。

    “你轻松一点,你弟失恋你搞得比他还紧张,”苗小小瞪他一眼,“他有恋爱经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