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迷迷糊糊地睁眼,便看到洛弋坐在床边,而萧虞却远远地站着,一脸自责。

    方才洛弋已经请了谢大夫来看过。谢大夫说陆离身体无甚大碍,只要静静地等上一会儿,说不定就能醒过来了。洛弋让萧虞先下去,但萧虞却固执地站着不肯走。

    萧虞自入府以来,陆离待她就像亲妹妹一样,陆离无缘无故晕倒,又是吃了她的枣泥糕在先,虽然大夫说没事,但萧虞却抑制不住愧疚和担心,一直注意着陆离的状况。

    此刻萧虞先看到陆离睁开双眼,忙扑到床前:“陆离姐,你没事吧?”

    陆离还未曾答言,洛弋就一把扯开了萧虞,也问了一遍:“你没事吧?”

    陆离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回答二人:“我没事。”

    萧虞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吃了我的枣泥糕才出事的,吓死我了。”片刻之后又皱起小脸:“我方才也尝了一口,简直太难吃了。也怪我急着想给你尝尝,没有自己先试吃一下。”

    陆离望着萧虞依然带着一丝自责的脸,笑道:“不是你的错,你的枣泥糕有很大的进步了。我大概是血糖太低了才会晕倒吧。”

    陆离也不知怎么的就把萧虞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了,不许她受一点委屈,也见不得她不开心的样子。

    果然萧虞听到陆离这番话之后,笑容又挂回了脸上:“那我下回继续给姐姐做。”

    陆离:“......”她觉得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瞬间又有了些晕眩之感。

    “血糖低?是何病症?”洛弋见她与萧虞言谈之间甚为亲密,皱着眉头插话道。

    “额......”陆离一时噎住,好一会儿才解释道:“大概就是身体太虚弱,气血不足的意思吧。”

    洛弋听完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一会去找谢大夫给陆离好好补补身子。

    陆离则闭上了眼睛整理思绪。她刚从和小白的对话中醒过来,有一种连续工作了多年的社畜突然被通知可以提前退休的感觉——终于可以不用再做那无穷无尽的系统任务了。

    ***

    翌日,国公夫人寿辰。洛弋特意请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子进府搭台唱戏。

    国公夫人端坐在看台中央,洛弋和陆离一左一右地陪着。

    那台上正演着西厢记第四本第一折《酬简》,讲的是张生与崔莺莺互传书信之后的私会。

    只听那张生念白道:“双双携素手,款款入书斋。”便拥了小姐进了房。

    台上独留小红娘脑补他二人场面,唱得隐晦:“花心摘,柳腰摆,滴露牡丹开,香恣游蜂采。一个欹斜了云鬓,一个掀翻锦被。今宵勾却相思债。”

    几个丫鬟未通人事,但亦听过西厢记,不至于不知道这唱的是什么,都羞红了脸。

    陆离倒是一脸镇静,想起了红楼梦里宝玉曾引用的西厢记中的那句“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叠被铺床。”配上台上婉转的唱腔,倒是甚有些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