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等在电梯口,见她来,立刻按下电梯。

    宋年夕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眼中的惊恐蔓延,气喘吁吁问“陈医生,他怎么样,他怎么样了?”

    陈医生伸手扶了她一把,“别急,他在等你。”

    听到这句,宋年夕身的血液仿佛都已经凝滞,她一个踉跄,无力的倚在墙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电梯门开。

    宋年夕反而不急了。

    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拿出化妆包,把脸重新打了粉底,涂上腮红,画了她最爱的口红颜色。

    最后一面了,她要让爸爸看到女儿最漂亮的一面。

    从此阴阳相隔,彼此放心。

    陈医生默默地看着她所有的动作,眼中露出赞赏。

    收拾好,宋年夕才走进了病房。

    床上的人,依旧闭眼沉睡的样子,但身上的各种仪器插管都已经拔去,所以显得特别安详。

    就像很多年前,他在外面打拼了一天,回到家,亲亲两个女儿的额头,往沙发上一躺。

    “我先眯会,开饭了你们叫醒爸爸。”

    两姐妹点点头,一个去吩咐佣人说话做事轻点声,一个去打电话叫妈妈回家。

    做完这些,姐妹俩就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一边写作业,一边偷偷竖着耳朵听爸爸打呼了没有。

    他要是打呼了,那说明这一天,他在公司特别累,晚饭得给爸爸准备点小酒,让他喝完可以放松的睡一个觉。

    妈妈的高跟鞋总在半个小时准时响起。

    如果她今天打麻将赢钱了,她会温柔的唤醒沙发上的男人,让佣人摆饭;

    如果她输钱了,则会将手包往沙发上砸过去“怎么又睡在这里,困了上楼去睡,有客人来了,像什么样子。”

    那个时候,宋年夕就特别心她爸,心想妈这人也真的,爸都累成这样了,还不让他多睡几分钟。

    宋年夕走到床前,伸手握住爸爸的手,低声道“爸,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小夕啊,以后我再也不会吵着你睡觉了。”

    宋修为无声无息,呼吸淡得根本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