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禁赌,众人纷纷下注。

    池思远走过来,一身银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对章玉苕笑了一下,拉来一把椅子坐下。

    “先生赌谁赢呢?”池思远问。

    章玉苕瞪大眼睛,抢着答道:“先生自然是赌二哥赢!”

    池思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看上去你哥哥赢不了主公。”

    章渝尚是少年,体格上他足足比有一半胡人血统的陈齿小上一圈,力气绝对比不过力能扛鼎的陈齿,虽然根骨绝佳勤修不缀,又不乏名师指导,但缺少真正的战场拼杀。

    小姑娘哼了一声,“你主公赢不了我哥哥!”说罢她转头用眼神示意花栏帮腔。

    花栏坐在底盘较高的轮椅上,看池思远是从上往下看。池将军看去,他面容清癯,下颚线条清秀利落,这个角度两边的嘴角是下抿的,有股冷清清的骄傲劲。池思远想着这人瘦得像是被苛待了一样,不知那神气得像一团火的漂亮小侯爷可曾碰过他,若碰过,他是在上还是在下呢。

    花栏笑了一下:“主公仍需磨砺。”

    章玉苕用力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背,眼神在说: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他话锋一转,“但我赌他会赢。”

    池思远笑得阳光明媚,“赌局都是有注的,先生跟谁赌,又押什么呢?”

    花栏从衣领里摸出一枚吊坠。

    “此乃百花门信物,我拿与将军赌。”

    池思远吃了一惊,眸色转为幽深,“竟是传说中的百花信物,不知先生能否借本将一观。”

    花栏点头,摸索着颈后的绳结,却发现扣死了。

    池思远靠近了些,“无妨,不必劳先生解下,这样看便好了。”说罢他从花栏手中轻轻拿过了吊坠,仔细观瞧,而系坠的红绳还挂在他脖子上,这便构成了一个过分暧昧的姿势。

    良久,池将军满意地将吊坠放下,盯着花栏的眼睛,说:“真漂亮。”

    系统:这个坏蛋将军是在调戏你。

    对面,龙一锐利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片刻,随后移开。正对着他的花栏再次注意到了这名如同他的血盟卫同僚一样沉默的男人,微微皱眉。

    章玉苕不喜欢池思远。她不知道这人是谁,却格外讨厌他,更讨厌他亲近花栏。他的脸庞清稚看着比同龄人都要小,笑容融融可掬,极具欺骗性,然而孩子从他身上嗅出了危险的臭味,那是走过血火、遍屠城池、坑俘千万的森森鬼气。

    池将军一身银雪皓皓,背后的披风是腥臭的血色,烈焰摧枯拉朽的艳色。

    小姑娘带着敌意问:“那你拿什么赌?掳来的金珠细软,他可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