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博远嘴上嫌弃她瞎操心,但其实桌上的饭菜他也‌没怎么动。

    家里两层小楼,书房在二层,宁博远一贯是午休后要到书房去的,今天中午觉也‌没睡,书房也没进,就心神不宁地待在一楼。

    终于听见门口有动静,宁馥她爸飞快地起身走到门廊,一把拉开门。

    外头两个正要敲门的男人都是一愣。

    “您好,请问是宁馥同学家么?”打头一个年龄稍长的率先反应过‌来,问道。

    宁博远一皱眉。

    他在部队呆的久了,身上自有一股威严,“是。她还未回城,二‌位有什么事吗?”

    两个来客进了客厅坐下,先客气了两句,然后说明来意——

    “我们是航空大学的,这次过来,是要对宁馥同学进行政审。”

    宁馥家住军区大院里,大院门前是个大上坡,一直下到坡下面才是大街。

    魏玉华魏大夫在坡上来回转悠。

    认识的人路过‌都忍不住问她,“大周末不在家歇着,在这儿转悠什么呢?”

    魏玉华平时多么文静内敛的一个人,此时见人就笑,露上下两排牙,那高兴劲儿能从头发梢里透出来,“我们娇娇要回来啦!”

    “哦!”

    那人仿佛明白了什么——老宁两口子还是忍不住把他家闺女弄回城了。

    害,为了这个孩子,老宁耿直磊落一辈子,到底还是求人去了。

    魏玉华光顾着高兴呢,根本没注意人家那掺杂着同情的神色。

    终于,小坡的尽头看见车了。

    魏玉华一路迎上去,就见汽车停下,从车上跳下一个姑娘。

    她穿军绿色不带肩章的棉衣棉裤,胳膊肘处有两块新打的补丁,穿厚羊皮靴子,略长的头发扎两个小辫儿,动作干净利索,那腿一撩就跳下来了,手一伸,把后座上放着的大背囊扛起来背上肩。

    魏玉华一下有点不敢认,颤抖着嗓子,几秒种后才挤出声音——

    “娇娇,娇娇你回来啦?!”

    那个姑娘转过头来瞧见她,一下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