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不知怎的越发觉得他的下半张脸与雪仙简直如出一辙,完全一致。一种从前从未有过的感觉越发强烈。若他真的是他,她该怎么面对……?

    她不停地暗示自己,他是时风,仅仅是时风,先把要紧的事谈妥,不可得不偿失。

    婢女们端上了热茶与茶具,时风优雅地为林奚满上了一杯,推到她面前:“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林奚强迫自己暂时忘却那荒诞无稽的猜测,向他提起了自己想要在别的城市里开分店的想法,时风几乎不假思索就一口答应,表示支持。她本来准备好的一腔说辞全部落空。

    林奚诧异:“就……如此草率便决定了?”

    时风轻抿了口茶,不急不慢道:“这是迟早的事,殿下不提卑职也会建议。眼下瞧着时机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可以将第一相馆扩张了。”

    林奚点点头:“我初步的想法,是先在一个邻近的州和一个繁华大州中分别开一家分店试行,观察第一相馆在不同环境下的状况。”

    “这不就巧了,卑职也是这么想的。”时风放下茶杯,被茶浸湿的唇抿着一抹笑意,“殿下放心,这几日卑职会将符合条件的州及地图送到殿下手里,也会尽早筛选一批人选供殿下培训。”

    林奚满意地点头,虽说时风常常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她心里很清楚他比谁都靠谱,他办事她很放心。而且,他意外地很懂她。

    她忽然想起此一行志不仅在此,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确认。他懂她,可能不仅仅是个意外。

    林奚假装侧了侧头往时风的侧方瞅了瞅:“时大人,你脑后的发间好似有脏物,你转过头,我帮你取下。”

    时风眼神流转,笑道:“好,那就有劳殿下了。”

    趁着他偏过头的空隙,林奚在袖中拔下一根线头握在手里,再把手伸向时风的脑后假装在帮他取下什么。

    她目光紧张地落在时风的耳后,没有发现料想之中的那颗黑痣。

    “好了。”

    林奚将手中的线头展示给他看:“时大人,怎的如此粗心?”

    她抓过时风的手,将线头放置于他手中,有意无意地点了点他的手心:“我要回去用膳了,后续事宜待我理清再择日来找时大人商讨。”

    时风渐渐握紧痒痒的手心,在她起身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行礼:“卑职恭送殿下。”

    幸好他在来时察觉到此行可能并不简单,有备无患,借了大宫女的脂粉将耳后的痣给抹了。

    就差一点,他今日可能就要失去她了。

    这让他更加为难,该如何向她揭开这层纱。

    走出时风寝所的林奚用双手捂住口鼻,用力嗅了嗅,果不其然上头带着暗暗的木兰芬芳。

    方才虽然没有见到那颗黑痣,但是他耳后那块皮肤的颜色显然与周围的皮肤颜色有所不同,只怕是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