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这样,一些人走远,就有另外一些人走近。

    马超群的不得志,丁凯文的不如意,这两种近似的情绪,让他们慢慢的接近。在一次酒吧偶遇后,两个人接触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

    就像今晚这样,在酒吧里喝酒聊天,是最近经常发生的事情。

    抗战胜利后,外国人在上海的人数达到了一个峰值,尤其以英美两国的人数最多。而像丁凯文这种能说一口流利英语的中国人,在这种场合里简直是如鱼得水。

    看着丁凯文和一个身材丰满的美国妞眉来眼去,马超群揶揄着说道:“凯文,这就是你今晚的猎物了吗?”

    丁凯文:“对她来说,我也可能是她的猎物。”

    马超群:“都说你和一个电影明星好上了,怎么从没见你带她出来?”

    丁凯文:“那个女人现在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碰她手一下,都一惊一乍。我准备晾她一段时间,比一比谁更有耐心!”

    马超群大笑着,说道:“她跟维吉尼亚毕业的特工耍手段,那一定是自找苦吃。”

    丁凯文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女人心啊,似海深!不过,我也懒得去猜她心里怎么想,没那份精力!”

    马超群喝了一大口酒,叹息道:“凯文,你我算是比较幸运的人了。当年76号那些大大小小的特工,如今要么是在监狱里服刑,要么是混迹街头穷困潦倒。”

    丁凯文点点头,思索了一会,问道:“安国志现在怎么样了?”

    马超群:“国府接管上海后不久,他就被关进提篮桥监狱。一个月后,以‘首恶汉奸,无需审判’为名,在监狱内被就地正法!”

    丁凯文:“安国志被就地正法,丁默邨反而没事,这是什么道理?”

    马超群:“有钱能使鬼推磨!丁默邨这几年攒的家底派上了用场,他现在是用钱保命,就是不知道最后能不能保得住……”

    丁凯文颇有些打抱不平的语气,说道:“要是没有丁默邨,上海说不定就落入新四军的手里,这么大功劳难道还抵不过汉奸的罪名?”

    马超群:“主要还是民怨太大,《大公报》甚至专门开辟专栏,搞了一个‘每日一问’,每天都刊登文章,批评国府包庇丁默邨周佛海这样的人。”

    丁凯文冷哼着,说道:“这些记者就是一天吃饱没事干,到处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我觉得上面就是太心慈手软,除掉几个带头的,杀一儆百,我就不信,还有谁敢批评质疑国府!”

    马超群很赞同,说道:“其实特工总部的有些做法,还是非常适用这种情况,最起码应该查封这些报馆,哪能任由他们整天胡说八道!”

    丁凯文叹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马超群:“对了,说起从前这些事,我想起一个人来。”

    丁凯文:“谁?”

    马超群:“你还记不记得侯涛?就是绰号瘦猴、猴子的那个侯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