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更怕,若许知阮一切未知,岂非造成各蛮横跋扈的印象。

    白蘅宽慰她几句,偏头乍然说:“明日灯节,你可曾与他一道上街赏过灯?”

    梁照微原想摇头,摇了一半,又顿悟般道:“有的。”

    在她曾经记忆中,许知阮不喜喧嚣,节日或休沐里,都不愿上街去凑热闹。

    可在汴阳时,她将他错当成姑娘,意外的一齐浮光掠影地赏过花灯。

    汴阳的花灯与京城的大有不同,京城花灯种类繁杂,变化多样,追求富丽堂皇,璀璨夺目,颜色净是捡着鲜亮的做。

    而汴阳的花灯却更着重技艺,一顶花灯极尽美轮美奂,精巧得紧,皆出于能工巧匠。

    恍惚间,她忆起汴阳灯节时,揉碎的灯花里,那人的一双手白如冷玉,修长漂亮,宛如精雕细琢而出。

    她还惊讶了许久,说汴阳姑娘家的双手真是玉做的一般,就是尺寸也大许多。

    此时竟都是破绽。

    梁照微懊恼起来。

    “那边好了,赶明儿灯节,夜里灯火辉煌,灿如白昼,才子佳人花前月下,或一度泛舟捞月,岂不是大好时机。你再旁敲侧击,考验一番,不就有了答案。事情哪有你想的那样复杂呢。”

    实则这个方法梁照微早就想到了,只是为着其中风月过浓,羞得没好意思罢了。

    如今经人提醒,才下定了决心。

    翌日,将入夜。

    梁白氏穿帘进来,瞧了一眼菱花镜中的美人儿,满脸欣然。

    “难得你和宁远出去过灯节,以往都不见你们这般热切。”

    她还为此担忧过好些时候。

    不想这次也算因祸得福。

    梁照微对镜画眉,薄粉轻敷的脸颊上即刻浮现淡淡的红晕,手指险些颤抖。

    “母亲...”声调娇嗔。

    “好,不说了。让我看看。”梁白氏是上妆的妙手,替梁照微精心修整后,更添容光。

    “大娘子,主君过来了。”采招在门外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