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恭实在没有想到,李绚竟然在暗中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而且将他全部都瞒在了鼓里。

    对他的不信任,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李绚淡淡的说道:“调动役卒在本王的权责之列,至于李氏族兵,陇西李氏与国同休,国战即是族战,为国效力在所不辞。”

    张允恭面无表情的低头,轻声说道:“王爷所言极是。”

    “其实本来此事也是要告之使君的,但可惜出了马志和陈夏之事,让人难免怀疑城中有吐蕃人的眼线,故而做事才不得不隐晦一些,这才没有告之使君。”李绚很温和的笑笑,拱手之间,眼底满是诚恳。

    张允恭脸色却是不由得微微一变,什么防备眼线,完全可以明说,他们防备的这眼线正是张允恭本人。

    看着李绚那看似诚恳,实则暗藏算计的眼神,张允恭心里暗骂一声,狡猾的狐狸。

    南昌王就是在怀疑他张允恭在给吐蕃人暗通消息,刚才那话就等于是在明说,但……事实也的确正是如此。

    不过张允恭倒是没那么在乎,因为没有证据,谁也奈何不了他。

    如今的张允恭,唯一能被抓住的把柄,便是私募骑兵。

    但他早有应对,因为这些兵卒虽然精锐,但手中的武器只有刀剑,没有弓弩,也没有甲。

    他们和张允恭之间,最多只是雇佣的关系,不是只服从于他张允恭的私兵,而是他张允恭特意提前准备出来,准备送到军中参军的乡兵。

    当然,乡兵数量,还有军械数目,有些特定的规制,张允恭绝对是逾越规制了。

    他原本是打算硬抗这个罪名的,但谁让前不久,皇帝下诏,悬赏良家子。

    有能斩获吐蕃赞普者,封异姓王;斩获大将军者,授大将军;获次以下者,节级授将军中郎将。不限白身官资,一例酬赏。

    这些百姓就是主动集结在他的麾下,打算上阵杀敌的良家子。

    尤其到了如今,这批骑兵已经被南昌王和李谨行,还有黑齿常之三人瓜分,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没有人能治他的罪。

    终于说交通吐蕃,中间在做手脚的人,从来就不是他张允恭。

    张允恭做了多年的刺史,对朝中的律法清楚无比,他的这些事情,即便是三法司会审,也难以找到什么罪名。

    皇帝是不会因此而轻易动他这么一个边州刺史的。

    当然,虽然没有证据,但前线诸将对他的不信任,也是非常明显的,甚至暗地里讥讽,他也只能受着。

    张允恭眼珠一转,便满脸担忧的拱手道:“王爷所言无差,在洮州城中,应该还是有吐蕃人的细作在,若非如此,他们又如何能够准确的知晓王爷前往洮州之事,不若由下官察查如何?”

    <divclass="contentadv">李绚惊讶的看着张允恭,人得是有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么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