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能没有注意,在朝廷公文的名单之中,还有个等字。”杜必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然后摊手说道:“那一日,刺史重伤,长史当场身故,还有诸多官吏同时受伤,这其中就有东阳县令黄晋,金华县令宁义,还有一干捕快和兵丁,只不过朝中注意的只有刺史和司马。”

    “是这样吗?”李绚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他曾经看过的几份公文都大同小异。

    不管是秘卫,还是尚书省,甚至大理寺的公文内容都差相仿佛,都没有任何人提及东阳县令和金华县令被刺之事。

    “只要还能够理政,朝中自然不会在意。”余泽突然间开口,李绚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毕竟是一任县令,若是描述受伤过重,难免会让朝中动了换人的心思。

    “如此,抵达东阳之后,还需去看望黄县令,当日他们在州城遇刺,本王也需要弄清楚缘由。”李绚稍微按了按额头。

    他之所以不第一站就去州城,就是为了避免自己陷入别人已经设定好的陷阱。

    自从刺史王方鳞受伤,至今已经二月有余,不管天阴教究竟在婺州有什么布局,都已经完成。

    这一点从之前东阳的物价突然上涨就能够看出,

    对方的触角已经越过婺州城,甚至遇过义乌,直接到了东阳,可见州城的情况严重。

    他若是直至州城,说不得会被人直接关死在州城,还不如从东阳着手,快到斩乱麻,直接拿下东阳。

    然后沿东阳江而上,直趋义乌,最后直达州城。

    “听闻王爷在破案一道上颇有心得,今日,也好多加见识!”杜必兴看向李绚,微微拱手,神色严肃。

    “婺州之事,只需拿下东阳,拿下义乌,拿下州城,便可底定,其余不足为虑。然需知道天阴教在山中的总坛位置,他们的出兵线路,该在如何截阻,这才是最重要的。”李绚的神色严肃,婺州的事情,他有足够的把握拿下,但天阴教一旦起兵,他必须要应兵以对。

    一旦有迟,便是处处被动之局。

    “王爷担忧极是。”杜必兴认真的点点头,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张纸张,提起毛笔,便在上面简单的绘画婺州地图。

    最后,杜必兴直接一指点在了婺江之上,面色严肃的说道:“这里是三河关,从桐庐而达婺州,出山的第一道关卡,若是建德有失,那么三河关便有危及之险。”

    “建德啊!”李绚感慨一声,摇头说道:“淳安,建德两县,当年便为贼寇攻陷,之后虽多有反复,但其情颇深啊!”

    自从当年天阴教起事之后,朝廷在睦州实行严苛的税法,导致睦州之民多有逃亡。

    婺州,横州,衢州,乃至歙州,人口暴涨,但如今的睦州本地,却是民丁凋零,便是朝廷对当年睦州之民随天阴教起事之惩罚,

    “其二是梅岭关,这里是建德抵达兰溪的必经之地,其三是志棠镇,可从建德翻山越岭可来。”杜必兴的手从图上拿开,然后平行左指,轻声说道:“这里便是衢州了,衢州平原之地,其若是愿意攻伐衢州,亦是我等所愿,毕竟四野开阔,杀伤甚便。”

    这里虽然是江南,但步骑依旧是朝廷最杀伐的利器,这一点天阴教就是发展一百年都赶不上。

    他们真正能做的,还是在山野突袭之战,这是他们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