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二人聊了没几句,李业又说起另一件事:“对了,臣弟听说,最近朝中宣徽使之位空缺,姐姐不如使臣弟补缺?在此些要职上历练,我也更好为陛下和姐姐效力。”

    李太后抚着手腕,细细叹了口气:“好,你既有心思,这事我回头会与杨相公他们商议。”

    又是杨相公!明明是自家的事,却总要过问他们意见!

    想到此处,李业蓦然起身,咬着牙强忍着在脸上堆出笑来:“那就多谢姐姐。臣弟还有事,先告退了。”

    离开皇城,李业只觉得今天不仅白来一遭,反倒憋了一股气在心里,不爽到了极点!正待回家,却在半路遇上闫晋卿和聂文进结伴,见到李业,二人当下便邀他:“我等要去城中狎妓取乐,武德使不如同往?”

    李业正愁火气无从发泄,当下欣然听从,吩咐随从取马换下官服,就与二人一同前往。

    一行人策马出朱雀门,已是戌时时分。如今早无宵禁之制,入夜之后,城中最繁华之处,也是娼家最兴之处。朱雀门正数第二条巷子名作杀猪巷,其内就是这样一处妓馆成群的烟柳之地。

    闫晋卿和聂文进两人对此地了如指掌,带着李业直奔巷中一家妓馆。

    三人下了马,很快就被一群热情的妇人簇拥着往里走。

    李业借着灯笼,抬头瞧了一眼,看见门首悬挂的馆名,随口问道:“这馆名听起来竟有些耳熟?”

    “武德使好记性!前年李守贞长子李崇训,就被符家的人刺杀于此地。”

    “哦!”李业恍然,不免感觉有些晦气。

    入得馆内,闫晋卿二人轻车熟路,为李业介绍过馆内的良妓,便各自找了熟悉的相好上了二楼。

    馆内的姐儿们则看出李业穿着贵气,仪态阔绰,纷纷上来搭话,言语间轻撩衣物,掩嘴放笑,都想吸引他的注意。

    李业却因刚才的一番话有些扫兴,李崇训的事曾久久萦绕在他心间,因为那时他曾坚信李崇训之死不是符家所作,而是郭信泄愤所为,如今步入此地,这个念头不免再度在他心中升起。

    何况他阅女无数,只看一眼就知道,眼前妇人们只是依靠夜色和浓妆艳抹才有了那两分姿色,单论长相身姿,远不及他在府中的私奴,也不知那两人怎会喜欢这等妇人。

    于是李业干脆挑了面前女子中妆容最淡,也同样是神情最冷淡的一个。

    被杂役请入房内,李业还在沉思,却是被他选来的女子见李业既不说话,又不动手,语气间有些畏惧:“郎君在想什么?若是那些粗暴的玩法,还得请去找外面的那些姐儿。”

    李业正在出神,没听清女子所言,追问她:“哦?什么粗暴的玩法?”

    “郎君是头一回来罢?咱家能在前年那事之后,依然能立于此地不倒,就是凭借姐儿们多能满足贵人们少见的玩法……郎君此前也许有所听闻,或是拿绳子缚住,或是以鞭子、拍子打之、笞之,或是……”

    李业听着暗想:本以为似闫晋卿这些读书人最有雅兴,没想到内里也与俗人无异,甚至酒色之事比起俗人更要放荡。

    他很快就打断她,饶有兴趣地向她打听起那回事:“前年李崇训来这儿也是为了玩这些?你当时可在此地?”

    女子低头:“妾身是在此地,李……那人死的时候正是在房中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