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一只柔软的手穿过他的心脏肆意地搅动,他痛得窒息,整个人雕塑般站着。

    这些年,他心里只有仇恨,想起她的时候,心就被针密密麻麻地扎,他不该想她,最好忘记她。

    他们不该在一起,不管是谁得到她,都会珍惜她的。

    他这么安慰自己,可如今他听见了什么,叶元洺让她去做他的妾。

    他怎么敢的,这也是他心心念念多年捧在手心里的人。

    不过也对了,叶元洺此人为人最是阴险狠毒,就是条裹着羊皮的毒蛇,他筹谋了这么久才能得到她,一定会百般折辱她。

    沈迟很久没动,他还没接过钱袋子,唐挽明显拿不住了,那勾着银丝样式的钱袋子从她手里坠落,他伸手接住,金叶子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他看见她手指的颤抖,似乎是不堪重负,引人怜爱。

    她的嗓音也委屈:“先生见笑了,我没力气拿住它。”

    沈迟收了刀,目光幽暗地盯着她缩回去的手,声音像是在沙砾里磨过:“他给你下药,这般,你还要去金凤山庄?”

    她轻笑一声:“不然呢,我命如浮萍,从来不能自主。”

    沈迟紧紧握住那袋子,莫名的情绪上涌,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终究还是道:“我可以带你离开。”

    久久的安静,她掀开了帘子。她歪在绣红色的枕上,娥眉淡扫眼含春,娇唇略为苍白,半阖的眼里蒙着湿润的雾气,眼睑微抬,两排浓密纤长的睫羽下,眼眸柔弱又透着凌凌的冷光。

    “先生在可怜我,是因为太过轻视我,还是因为我这张脸呢?”

    沈迟看着她宛如寒冰的浅笑,知道她意已决。他避开目光,不敢再看他藏在心底的人,以免眼里的痛苦和思念溢出来。

    他不回话,而是过去提起素问的尸体。

    “还没问先生名讳。”

    他微顿,“幽刀。”

    唐挽抿着唇,垂下眼帘。

    昔日的剑法传承人舍弃了他的剑,变成一把杀人如麻的刀。

    他把素问的尸体提进后山里埋了,再回来的时候,唐挽差点以为自己看见了复活的素问。缩骨、易容和变声是组织里人人必备的技能。

    唐挽忽然咳嗽起来,沈迟走过去,她朝他伸出手,盈盈的眼眸望着他:“扶我起来,我想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