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只觉得他不可理喻,可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她能理解的。

    她瞪着一双被烟熏红的清眸看他,委屈,愤怒,许多话涌到胸腔,各种各样的情绪填满自己的每一个毛孔,让刚刚吓得出走的魂魄重新长出血肉。

    最后她放弃和周肇南争论什么,身子缩在副驾驶的座椅上,紧抱着双膝,压抑得哭了出来。

    她以前觉得自己过得很惨,父母重男轻女,没钱上学,最爱她的姐姐有一天也被带走,后来她跟着邻居鲁奶奶学越剧,也吃了不少的苦。

    活到今天她才明白,她能活着才是最大的幸运。

    哭了不到五分钟,她自己擦掉眼泪,凝视着周肇南。

    “你觉得这很好玩吗?”

    周肇南左胳膊搭着车窗,几不可查地挑了下眉,印象里,这是许尽欢第一次这么跟他说话。

    不对,是第二次。

    十年前她也是这么看着他,义愤填膺的,像个斗鸡。

    他捏了捏她的脸,“小孩,你没看到是他们先找的事?”

    许尽欢打掉他的手。

    “那也一定是你做了什么让对方不高兴的事情,我不信钱辰逸会平白无故找这么多人教训你。”

    周肇南不高兴了,虎口托着她尖尖的下巴,将人往自己身前拽,“你帮谁说话呢?胳膊肘就这么喜欢向外拐?”

    许尽欢丝毫不惧他深邃的目光,“你私生活混乱,我管不了。你仇家遍地,我也管不了。”

    “但我姐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她嫁给你意味着也要经历这些危险的事,那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两人对视数秒,剑拔弩张之际,周肇南的手机响了。

    祁雯清打来的,周肇南周身的戾气顿时消散了一些,接通。

    “肇南,尽欢到宿舍了吗?”

    “嗯。”

    祁雯清那头沉默了一下,“那你来一下酒店吧,有人要见你。”

    “谁?”

    祁雯清的手机被夺走,“肇南,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