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米一到饭店,让依兰到屋里复习功课,自己也没闲着,系上围裙,帮忙收拾桌子。

    桂花一边收拾,一边打量着秀米。

    秀米知道从她一进门桂花就一直用崇拜的眼神盯着她看,她抬起头朝桂花笑了笑。

    她这一笑,桂花瞬间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何处,尴尬地到处张望。

    秀米温柔地问桂花:“你多大了?”

    “我二十二了。”桂花紧张得满脸通红。

    “来多久了?”秀米看到桂花羞涩的状态,她猜到桂花估计才出来不久。

    “我上个月底才来的。”果不其然,桂花出来还不到二十天。

    “哦,慢慢就习惯了。”秀米始终对着桂花微微地笑着。

    “你还这么年轻,依兰都那么大了。”桂花眼里充满了崇拜。

    “我也老了,都快四十了呢。”秀米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惊觉白建业离开自己已经十八年了。

    从十七岁嫁给他到今年,依兰靠大学,整整十八年。

    这十八年来,秀米感觉自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不老,你皮肤白,也没皱纹,我皮肤黑,看起来比你都老。”桂花说着,也用手摸了摸自己那又黑又粗糙的脸。

    “你们年轻,什么样都好看。”秀米意味深长地看着桂花说。

    自己二十二岁的时候,每天都是用眼泪洗脸。

    那时依兰才四岁,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等白建业,那种日子真的不敢想起。

    记得那个时候,有一次依兰半夜发烧了。

    秀米给依兰吃过了退烧药,可是依兰发了一身汗后,又烧了起来。

    当时的秀米还年轻,看到依兰烧得烫手可手脚冰冷,她把自己的大棉袄抱住了依兰,抱在怀里使劲地捂。

    孩子被捂得满脸通红,焦躁不安。

    离县城又远,公爹年事已高,半夜三更去不了医院,秀米只能抱着孩子,跟着孩子一起哭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