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小小的叹了口气。

    若说不惆怅必定是假的,虽母亲总是问她要银两补贴弟弟,可毕竟血浓于情,若不是怕后面被扯入局中,魏嬿婉是愿意养着他们的。

    也曾对这设计赶走他们的计策有过犹豫。

    但看今日母亲的状态,她的犹豫倒成了一个笑话。

    她惦念着家人,家人却不会惦念着她呀。

    父亲母亲弟弟将她弃如敝履,一遇见事情便将她推了出去。

    凌云彻觉得她为了前途不要他,薄情寡性。

    她汲汲营营,步履维艰,却得了嘉妃,如懿莫名针对。

    “进忠。”她低着头,发丝垂在她的面前,“我这人是不是很失败?”

    温暖的指尖拂开了她凌乱的发丝,进忠在她面前单膝跪下,笑道:“又有什么要紧,花朵开放前,不得要好好除草修剪枝干的吗?”

    他握紧了魏嬿婉的手,“您呐,就大步往前走,后面奴才在呢!”

    温暖渡了过来,魏嬿婉怔怔抬头,便落入了进忠的眼眸之中。

    是啊。

    只有他。

    永远站在那处,时而轻佻抬眉一笑,时而甜言蜜语深情腻人,却总是带着几分痞气展开怀抱。

    等着她。

    哪怕一并回来的是刀剑,是风霜,是荆棘,是背叛。

    他亦没有迟疑过。

    “进忠。”魏嬿婉带着泪笑了,“你还在真好。”

    她没有得过爱,也不懂爱,直到生死弥留之际回头去望,才知道进忠那阴晴不定之下藏着的是怎么样的一颗真心。

    就算淬了毒,那也是唯一奉上的真心。

    给了她,便再也别想逃了。

    “嗯。”进忠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奴才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