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质疑,平和的口吻令桑衍选择回过头看着他,回答道。“有人写了信。”

    信纸被递在东亭手中,他稍作翻看,立刻将整件事在心中复原,这只兽,大抵本就是这位隐藏身份的小小姐所有吧,害人不成反被害,而她所说的秘密……也正是桑衍所隐瞒的那个吗?

    桑衍交付着信任,东亭自然也不会利用这份信任做些多余的事情,他开口,很巧妙的问道。“她的目的,能知道吗?”

    “慕流央。”桑衍很快回答。“她想要慕流央。”

    慕流央?

    东亭在心中笑过一声。

    这他就知道了,少女突然出现的时间,正好是慕家宣布继承人那年,那时候慕府分宅的宴会上来者不拒,肯定有不少人家都去凑了热闹,意外与慕府小少爷相识后一见倾心,他也能猜得到。

    只是促使她决定不顾一切在东亭下手的,真的只是因为嫉妒吗?

    兽之危险,如果她认为桑衍能对兽做出什么,那么同时杀死少女不是非常轻松的事情吗?为了嫉妒,一个诡术世家中从阴谋诡计下活下来的嫡系小姐,会做出这种不顾性命的事情……

    除非……

    “走吧。”东亭知道这里并不是一个好的思考场所,桑衍没去接他伸出的手,而是俯身自地上捡起了一枚暗淡到险些被忽略的紫玉戒指。

    接过戒指,东亭一怔。“紫玉……”

    “紫玉?”桑衍重复道。

    “啊……这是北方一个诡术世家……知道什么是诡术吗?”见桑衍点头,东亭也没问她这些日子究竟都看了些什么书,温声解释道。“北方一个诡术世家,以玉牌蕴养灵魂闻名,所以紫玉几乎是这个家族的代名。”

    桑衍似懂非懂的点头,又问道。“很麻烦?”

    “不妨事,我会处理。”东亭抬手顺了顺桑衍绒软的黑发,又滑下来握住她的手。“过几日我要出门,要不要与我一同?”

    桑衍没问是去哪里,看似乖巧的嗯了一声,任东亭拉着手往后阁走去。

    “紫玉封魂……”一直以十分随意的姿势盘坐在树上的白狼,目送桑衍离开后,仍盯着半云姝倒地的地方,他轻声的一句呢喃消散在风中。

    “如果真是那个半云家的话……”

    ……

    慕城边沿一家只有上下两层、数个客房的小客栈之中,青年坐在窗边,单手举着一本关于东亭的游记,借着窄小窗口处的日光,用拇指不紧不慢翻过一页。

    这人年约二十上下,算不得丑却也并不出众,明明是个健壮的男人,左腕上却套着个小的恐怕根本摘不下来的奇怪镯子。

    此时空闲的掌中,正拿着玉牌不断把玩,玉牌用的是上好紫玉,触手温润,比幼童的手掌还小些,下坠流苏上接一串麻绳,套在青年手指上被他左右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