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府门口,满目狼藉,仍旧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道。

    地上一字排开,大大小小十几具尸体,鲜血渗透了蒙尸的白布,惨不忍睹。

    许多百姓将花府门口围拢得水泄不通,义愤填膺地悄声议论指点。

    三年里,这幅场景仍旧历历在目,无数次自噩梦中惊醒,铭心刻骨。

    今日,再一次面对自己至亲之人鲜血淋漓地惨死面前,仇人就趾高气昂地站在自己身后,她却无能为力。

    花千树顿住脚步,目光从那十几具尸首之上缓缓扫过,撕心裂肺,令她痛得几乎不敢呼吸,眼泪滂沱。

    身后士兵不耐烦地催促:“磨蹭什么?快走!”

    花千树颤抖着声音,带着央求:“让我见她们最后一面。”

    “不行!”士兵用刀柄毫不留情地磕在她的后心处,使她一个踉跄,向前差点扑倒。

    花千树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冲着自己惨死的亲人结结实实地磕了四个响头,额头上刚刚止住的血又溢出来,淌进她的眼睛里,眼前世界满是猩红。

    周围一片嗟叹之声。

    夜放无动于衷地看着她,薄唇紧抿,毫无表情,冷得就像是一块寒冰。

    士兵凶狠地将她一把拽起来,用绳子将她双手结结实实地捆住,系在马后。然后冲着夜放谄媚一笑:“王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捆好了。”

    夜放一言不发,一个翻身,便利落地上了马背,毫不犹豫地一鞭子狠狠地抽下去。

    座下骏马吃痛,在闹市之上撒蹄狂奔。

    花千树不过是紧随数步,便被拽倒在地,一路拖行。

    地面虽然平坦,但砂石密布,身子火辣辣的犹如刀割针扎,令她不得不咬紧了牙关拼命承受。

    沿路之上,旁观者的议论指点,目光或怜悯或鄙夷,也有好事者的欢呼,刺激着花千树几乎麻木的身子又一次次清醒。

    她绝对不能死!

    即便忍受再多的羞辱与折磨,也要咬牙活下去。

    哪怕油烹火炙!

    骏马终于一声嘶鸣,停在了刀枪林立的王府门口,侍卫立即上前,接过马缰。

    夜放许是这一路颠簸得急,肚子里灌了凉气,骑在马背之上,急咳几声,面色涨红,腰都佝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