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心里这样叮嘱,却并没有说出口,也没有挣扎,就那样服服帖帖地任夜放环住自己的腰。

    她的整个身子都是蜷缩着的,没有夜放在,她睡觉一直都是保持这样的姿势。而夜放胸膛上面的温度,总是能够逐渐地舒缓她心里的不安,令她像花蕾一般,慢慢地舒展开。

    她也已经习惯了夜放的存在。

    夜放的下巴在她的后颈上蹭了蹭,有些扎人。

    有了胡子的男人总是会给人一种沧桑与忧郁感,就像是古朴的城墙,厚重,笨拙,充满了战争的烟火气,令人望之而心沉沉。

    夜放知道她是在装睡,又低声道:“很害怕,一觉醒来,身边空空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失去了你一般,整颗心都揪疼了。我睡不着,很煎熬。”

    多么醉人的甜言蜜语,花千树感觉自己的心都可以被融化了。

    她低低地叹一口气:“我困了,睡吧。”

    夜放轻轻地笑了一声:“嗯,睡觉,不过,你要答应我,不会趁我睡着,离开我的身边。”

    声音很软,带着小孩子撒娇的口气。

    他是不是觉察了什么?

    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莫名伤感的话?

    花千树睁开眼睛,在黑暗里望着眼前低垂的帐子:“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我已经无家可归了,除非,你夜放放弃了我,否则,我能去哪里呢?

    夜放搁在她腰间的大手紧了紧:“你一定要给我时间,千树,给我可以证明自己的时间。”

    这个时间究竟要多久呢?一辈子?或许是你重新回到谢心澜的身边,坐上你摄政王的位子的那一天?

    我等不及了,心已经灰了。

    花千树轻轻地合拢了眼睛,她想,有些话自己应当说的,万一,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呢?

    可是,说什么呢?说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他?舍不得?

    谴责他利用了自己的感情?

    问他,是否仍旧还介意自己前世里的背叛?

    或者拜托他照顾千依?

    没有感情的存在,什么话都没有必要说。问什么也只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