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秋被沈微慈一点,像是忽然明白的诀窍,又问沈微慈:“三姐姐绣工这么好,是同谁学的?”

    沈微慈笑了下:“我母亲是秀娘,绣的比我还好,我不过学了皮毛而已。”

    说着沈微慈顿了一下,忽又想起母亲的样子。

    从前母亲不让她学刺绣,让她好好跟着女先生学六艺。

    母亲说她是贵人的女儿,将来也会成为贵人,不能跟她一样只学刺绣。

    沈微慈现在想起来,莫名的眼眶一湿。

    轻轻一叹。

    她从来没想过成为什么贵人的。

    临中午沈明秋走的时候,沈微慈起身将沈明秋送到院门口,一回过身时,看到屋顶那颗光秃秃的大树,忽然就红了眼眶。

    从前在裕阳的屋子后,也有一棵这样的大树。

    裕阳的那座宅子囊括了她整个小时候,带着她与母亲的全部记忆,现在早已不属于她了。

    月灯看着沈微慈顿在院门口出神,忍不住轻声问:“姑娘,怎么了?”

    沈微慈垂下眼睛,眼中一滴泪落入脚下尘土里:“我想母亲了。”

    “母亲做的腊八粥,再吃不到了。”

    月灯怔怔,再回神时就已见沈微慈往屋子里去了。

    她也抬头看向屋后那颗大树,想起从前腊八的早上,她会和姑娘早早的守在灶台前等着热气腾腾的腊八粥,又去捉捣蛋贪吃的猫儿,小小的灶房里满是热闹声。

    裕阳的官府也会在这天施粥,有一年姑娘还自告奋勇的去婆子中间帮忙,仅仅不过才几年,她发现姑娘越来越沉默了,好似再也没有开心过。

    也是,怎么能开心的起来呢,全是糟心事。

    她叹一声,转身回去。

    下午快日沉的时候沈明秋带着沈月秋就急匆匆来了,拉着沈微慈就走:“大哥四哥在前门等着了,三姐姐快些。”

    沈微慈连斗篷都还未系好,只好拢着斗篷带子又低声问:“二堂兄去么?”

    沈明秋笑:“二堂兄定然不与我们一起,今日街道热闹,他还要布置人去各街道把守巡逻,再说这样的日子,他定然是要留在宫中陪着皇上的。”

    “今日慧敏郡主和大老爷也进宫了,长公主也从行宫里回京入宫,二堂兄怎么可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