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在老郎中身后的药童一听月灯的哭诉,立马上前来愤愤不平的道:“竟然还有这等事!”

    月灯就继续哭:“可怜我家姑娘孤苦无依,前些日子姑娘的母亲又走了,姑娘伤心欲绝,本来就大病一场,哪想回了侯府这才一月多……”

    后头话月灯没说完,那药童却是怒的不行,环视了这一圈简陋的屋子,打抱不平道:“这侯府里的二夫人也太恶毒了些。”

    月灯抹着泪走去那药童身边哽咽道:“这话你们且埋心里吧,我也只是为我家姑娘不平罢了。”

    “可人在侯府里有能怎么办呢,只得任由二夫人摆布罢了。”

    那药童一听,还想再说,又被旁边的老郎中按住,只见他对着月灯道:“方子已经写好了,你按着这个方子抓药,兴许会好些吧。”

    月灯也没有再多说,用帕子点着泪,又去送老郎中出去。

    待送老郎中走远了,月灯才重新回了屋子。

    她将手上的方子递给禾夏:“你去侯府的府医那里去抓这些药来,便说是郎中给姑娘开的。”

    禾夏点点头就去了。

    月灯又叫燕儿去端热水给姑娘灌两个汤婆子,自己才进屋去。

    她掀了帘子坐在床边,看向沈微慈,这才轻轻道:“姑娘,将这些话都说给郎中,他真的能将话都传出去么?”

    “刚才我瞧着他也十分谨慎的模样,或许也不敢嚼侯府的舌根。”

    沈微慈看向月灯忍着口腔里的疼道:“谁能怀着个这么好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忍着不说,老郎中或许能忍住,那小药童可不一定能忍得下。”

    月灯又不放心道:“可是万一事情真传开了,二夫人找他们麻烦怎么办?”

    沈微慈轻轻闭上眼睛,苍白的脸颊上唇畔鲜艳,唇边隐隐带着鲜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张廷义今日带着媒人上门来,是多少人见着的,侯府里上下这么多丫头小厮婆子,总有说出去的,二夫人就算找找麻烦,那可找不过来。”

    “再说这事知道的已不少了,你待会儿在用饭的时候不经意提一嘴,丫头传下去,大房三房的自然也要知道,到时候人人议论,二夫人哪里有心思追究到底是谁先传出去的。”

    “我现在只需要多病一些时候,看看外头的议论究竟能到什么地步。”

    月灯这才安了心,看着沈微慈:“还是姑娘有办法,不然真就得被二夫人拿捏了,嫁给张廷义那个老头子。”

    “姑娘这辈子不就被毁了么?”

    沈微慈默然,远山眉目里染了水墨天清,声音很细:“我本不愿如此的,我不想让人为难,只是别人要为难我,我只是自保而已。”

    月灯点头,还想要再说话,又听到外头有脚步声来,连忙又拉下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