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自第一次收受贿赂以来,整日心中自责,担惊受怕,寝食难安。只是深陷泥潭,难以自拔。

    如今向皇上坦白,了了臣的一桩心病。臣细细想了数遍,实在后悔当初,可错已犯下,臣实在无颜再以此有罪之身理政,有负陛下之恩。

    臣想请皇上革去左相之职,听候皇上发落。”

    啥???

    总经理当着不想干了,想干掉自己的上级当CEO,结果不正当竞争手段失败后,就直接向上级提交辞职信?

    说老子不干了!

    如果朕就此答应,不就是心胸狭隘,不尊功臣,更不敬先帝了?

    毕竟先帝在位期间,孟相享受高官厚禄,君恩似海,可谓风光无限。

    李北辰闻言沉默片刻,继而说道:“古人云,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孟相统览大局时高瞻远瞩,于细微处时辨别毫厘。朕如何能离得孟相之辅佐?!你若就此辞官,岂不是置朕于不孝不仁不贤之地?”

    孟相闻言一惊,立马起身离座,再次跪倒,流下两行泪水,边叩首边说道:

    “是臣有罪,是臣有罪,辜负了陛下。臣已老矣,近日思及历来功过,过之甚多。心灰意冷。还请皇上治罪。”

    这是执意要引咎辞职了??!!

    李北辰不知道孟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段位太高,看不清楚,倍感烦闷。

    但表情管理上他经过了专业培训,喜怒不行于色,是帝王这个职业的必备技能。

    李北辰朝太监徐方使了个眼色,徐方急忙跑过去,把孟相小心翼翼地搀起来。

    “皇上!”吏部侍郎周谦突然上前禀报,“孟相虽然劳苦功高,位置再高,但还是我大明王朝的臣子。何况按照大明朝律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孟相收受贿赂金额如此巨大,按照大明朝律令当除职问斩,抄家亲属流放六千里。应提请督察院彻查到底!即便孟相有投案自首,但按照律令只能减刑,不能免刑。请皇上明鉴!”

    周谦说这话时腰背挺直,颇有一番浩然正气之势。

    “臣有罪,臣愿领罪。”伏在地上痛哭流涕。

    一直没有出声的右相陈相出列劝道:

    “孟相是忠臣,皇上是贤君。正好如孟相刚刚所说,上下一心,君臣交泰。既然陛下宽恕了你的罪责,苦心一片要留你,孟相你就不要辜负。朝中无人能超过孟相的文韬武略,何苦让陛下忧心?”

    周谦瞬间怒道:“敢问陈相,这是什么样的忠臣?贪墨金额高达二百万两白银?是国库一年收入的十分之一?如此国家蛀虫如果称得上忠臣,置历代先贤于何地?置我大明律法于何地?”

    李北辰:“.”

    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