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黎点头道:“嗯,是该收拾了,这位高人怕是个江湖骗子,这些东西有形无实,想是员外被人诓骗了。”

    此话一出,还没等孙俊民接话,就听堂屋内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是何人在此胡说八道,诋毁贫道?!”

    几人闻声望去,就见一名身着道袍、看起来四十来岁的长须男子从屋中怒气冲冲走出来,身后还跟着神色无奈的孙员外。

    “二位娘子,你们回来了?这位是千诚道长。”

    “千诚?”风黎望着他似笑非笑,“道长的师父莫不是闲云观的凡空道长?”

    他神色一变,惊疑不定地看着风黎,“你是何人?为何会知晓师父的尊号?”

    风黎笑道:“道长忘了吗?幼时在闲云观,我们曾见过一面的,当时观内死了一只鹤,道长还为它痛哭了一场呢。”

    千诚听后,瞬间就想起了什么,一时不由指着她惊呼道:“是你!你你你……”

    风黎迅速打断,“多年未见,道长风采真是一如往昔啊。”

    孙员外听到这话,不由疑惑,“怎么,道长与风娘子是旧相识?”

    见风黎意味深长看着自己,千诚终于反应过来,强笑道:“是……是啊,当年娘子太小了,今日骤然再见,贫道险些认不出来……”

    孙员外理解笑道:“原来如此,倒也是段缘分呐。”

    就在气氛稍微缓和些的时候,偏孙俊民在一旁不解道:“娘子方才不是说他是江湖骗子吗?如今这是——”

    见千诚紧张地盯着她,她顿了顿,笑道:“方才看岔了,一时胡言,郎君不必当真。”

    孙员外哈哈笑着打圆场,“既是故人重逢,站在外面也不好叙旧,二位不妨先进去坐吧。”

    相较之前,千诚突然显得十分拘束,他甚至让到了一旁,想要请风黎先过,但对上她的眼神后,还是强撑着自己走在了前面。

    进屋后,千诚一改先前的故作高深,十分热情且歉意地对孙员外道:“方才贫道在门外又仔细看过了,发现贵宅中的鬼十分厉害,那些普通的符怕是无法保员外家宅平安。”

    “贫道这就重新画过,请员外放心,这次贫道看得仔细,绝对不会再有差池。”

    孙员外闻言,心中不禁狐疑,明明他已经看了一下午了,为何现在又说这话?

    但他是商人,性格圆滑,自然不会做出当面质问之事,于是只笑着点头,客气道:“如此,就麻烦道长了。”

    千诚偷偷瞟了风黎一眼,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应该的,应该的。”

    炽妶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一脸茫然,但看看孙氏父子,她还是忍住了没当场发问。

    等千诚重新画完符后,天色已暗,出于礼节,孙员外开口留他在此住一夜,谁想他竟一口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