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们都以为雨过天晴时,有一天,娘子却忽然莫名其妙地病倒了。

    明明前一晚,她还高高兴兴地命人准备东西,想要出城去上香,可第二日就脸色发白地昏迷不醒。

    定安伯请了宫里的御医来看,却没个定论,府里又找来许多民间大夫乃至神医,可诊来诊去,娘子却始终不见好转。

    最后定安伯发了狠,竟跑到白虎大街上对天祈愿,向来不信神佛的他为了娘子,一步一叩首,生生从城中跪到城外济平寺。

    不知是不是他的痴心感动了佛祖,第二日他被抬回时,娘子竟真奇迹般地醒了。

    得知此事后,她深受感动,与定安伯的感情愈发深厚起来,可也就因为这件事,念春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一开始娘子病倒时,她曾怀疑过诗柳,虽然她一直表现得十分无害,但她之前始终是定安伯的妾。

    可昨天晚上,念春为娘子擦完身后,不过倒个水的功夫,再回来时,她却在娘子身上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味道,而她很确定,就在不久前屋里还没有这个味道。

    她以为是老夫人过来探望过,但问了守门的婢女,却并没有。

    她觉得奇怪,便将屋内检查了一遍,最后在娘子的颈后发现了一抹淡淡的绿色痕迹。

    她用手指抹了,凑到鼻子前闻了下,是极淡的药味。

    真奇怪,她记得大夫开的药里没有外用的,况且她刚才擦得很仔细,不可能会漏掉这一处。

    因着这突如其来的怪异痕迹和那股可疑的檀香味,她开始用心留意起老夫人来。

    她今年不过三十有余,可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要苍老些。

    她在旁人面前十分强势,包括定安伯,唯独在面对娘子时温柔和善,宠溺纵容,竟比对自己亲生儿子还亲。

    也不知是否常年礼佛的缘故,她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浓烈的檀香味,但平日隔得远,闻着只是淡淡的。

    她不喜出门,不喜见客,却时常请娘子过去说话,说是为了排遣孤寂;她院子里伺候的人好像也时常在更换,老是能看到生面孔……

    在念春的着重留意下,那些平日注意不到的细节和怪异之处全都一点点浮现出来。

    她有心想告诉娘子,可看她每天都那么开心的模样,却又不忍心开口。

    于是她想着,再看看吧,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现在娘子已经康复,与姑爷的感情也依旧如初,老夫人那边就算有什么,应该也没大碍的。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自从上次无故昏迷后,娘子眼见地一天比一天懒起来。

    念春心中警惕,每日都格外留心周围的一切,但始终没什么发现。

    像是自己也察觉到了异样,娘子还以为是有孕了,忐忑地请来大夫诊脉,却被告之是陈年旧根、体虚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