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心兰和傅司辰直接给跪下了:“陛下恕罪!笙笙还小,她不知道……”

    “起来吧。”天武帝打断他们母子,抬手把靠在近前的霍心兰扶起来,俯身把傅笙笙抱到自己床边,“童言无忌,可见说的都是实话。朕的身边能如此直言不讳之人,已经不多了。”

    那还不是因为您自作自受,把敢直言不讳为的诤臣都给噶了。

    刚刚避重就轻跟他汇报病情的老院判更是冷汗淋漓。

    在场诸人各有各的心虚,一时都不敢应声。

    谢贵妃低着头,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精心养护的指甲被掐断了都没反应过来。

    天武帝这反映显然是不想追究傅笙笙口无遮拦之罪,她若是再提,反倒会引火烧身。

    也不知道这孩子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天武帝宠溺至此。

    瞧着错落站在一起的傅司辰兄弟三人,天武帝第一次意识到孩子们长大了,而他老了。

    他渐渐从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喜悦中回神,慢慢感觉到身子中挤压的疲惫。

    他老了,病了,身子不好,神仙般的女儿也救不了他多久。

    有些事情是该早做打算了。

    思索再三,天武帝问:“茅文卿他们都来了吗?”

    众人心头一跳,全都望向阮阅。

    阮阅低头说:“回皇上,茅大人他们都来了,就在殿外候旨。”

    茅文卿是内阁首辅,能与他一同被代指的,只有内阁的其余官员。

    天武帝深吸一口气,撑着床起身。

    霍心兰见他要起来,暗暗示意傅笙笙去傅司辰那儿,同时扶着天武帝问:“陛下要去处理国务吗?”

    天武帝颔首,对皇后和谢贵妃说:“你们俩可以跪安了。让外面的人也散了。”

    他的眼神扫过傅司辰兄弟三人,却又给了另一道旨意:“你们三个留下,殿外候旨。”

    傅司辰三人心中各有所想,同时应声:“是。”

    因为各自的儿子都被一视同仁地留了下来,皇后和谢贵妃心中还算平衡。

    皇后率先告退离开,谢贵妃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