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侯夫人顺着张复的手指看向摆满药材的桌子,闹了半天这些都是给阿漠准备的?

    “你别担心。”张复拍拍临川侯夫人膝头,“陆五姑娘不是个没轻没重的人。更加不会随随便便打Si夫君。”

    “八字没一撇呢,你想的稍微有那麽一点点远。”临川侯夫人把手放在张复额头,“你是不是脑袋发热眼发花?”

    张复握住临川侯夫人的手,“不远不远。不热不花。”声音压得极低,“我听下人回报,散席之後,阿漠沐浴更衣还偷偷洒了他娘的香露去追陆五姑娘了。你说,这事儿远吗?”

    平时连面药都不用的人,居然细致到如此地步?还知道用香露遮掩酒气……临川侯夫人忍不住笑出声,“这小子,总算开窍了!”

    ……

    “冬日里天儿黑的早。”桑敬将一颗颗大白菜放在独轮车上,“先把这些腌上。明天再腌一缸。”

    华月枝推起独轮车迈步往灶间走。朱迎槐快步走到华月枝身边,“小华,我帮你。”说着,手搭在车把上。华月枝给他让出地方,两人一起把车推到灶间。

    郑琨从车上拿下一棵菜,麻利的摘菜叶,剁菜根,清水洗净小心翼翼的将其放进锅中。

    锅里的水是开的,菜一下去就变了颜sE,郑琨用笊篱把白菜捞出来放到边上沥水。

    华月枝大为不解的看向郑琨。烫个白菜而已,郑神机使为何动作如此轻柔?难道是怕被溅出来的热水烫到?

    他心中疑惑的当儿,郑琨已然在指导朱迎槐将白菜入锅,“对对,轻一点,轻一点。重了不行,把菜惊着了,腌出来有苦味。”

    再轻又有什麽用?下锅前你把人家外衣扒了,命根子也剁了。这要换成个人,早就活不成了好嘛?菜都Si透了,哪管什麽惊不惊的?华月枝腹诽着转身坐下,拿起菜刀剁菜根。他种的菜他来杀。

    一棵接一棵剁下去,华月枝心中百味杂陈。

    神机司的神机使们跟他想的有点不大一样。明明一个b一个仙风道骨,怎麽说话办事跟“仙风道骨”半点不沾边呢?反倒市井气息极浓。

    像什麽“肺管子的日常保养”啦,“老焦胡麻饼sU的掉渣儿”啦,“蚕豆是我一个人的”啦,张口就来。

    对了,神机司过冬竟然腌酸菜!

    腌好了炖大骨bAng!

    再加两根血肠,二斤白r0U就是杀猪菜了。

    他们……是不是为了过冬囤菜所以才考种菜的?华月枝暗暗点头。很有可能。

    灶里柴火烧的正旺,水汽蒸腾之下,朱迎槐朝郑琨努努嘴,示意他看华月枝。

    郑琨闲闲瞥了瞥,附在朱迎槐耳边低声道:“你把他给我看住了。千万不能节外生枝。”

    “您放心,我睡觉都睁着一只眼。”朱迎槐捞出白菜,“耳朵也支棱着。他说梦话我都给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