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之把唐妙理带回座位上,花了整整半节语文早自习,在一片或浅吟低唱、或慷慨激昂的文言文诵读声中,粉碎了唐妙理出尘脱俗的数学逻辑。

    “符号与符号相乘是不会产生新符号的。根号只是一个数学记号,它不会变化……”

    “可是两个除号变乘号。”唐妙理很小声地说,“我以前的老师讲的。”

    “虽然我没搞懂,但我背下来了。”她眨着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瞅宋安之。

    ——夸我!我可努力了!我还会背整首三角函数打油诗呢!

    宋安之默了半天,“你是不是在说,如果分母也是分数,下面的分母可以乘到上面?”

    她说着随手写了个1/2除以1/4。“这个,相当于4除以2,对不对?”

    唐妙理拧着眉毛,昂了一声,“好像,是的吧。”

    “不要‘好像吧’,它就是啊。宝贝儿,这不是在变符号,这是互逆运算啊……”

    早自习结束,宋安之一句文言文没读,却觉得嗓子比哪一次都累。

    唐妙理这次真的懂了,非常殷勤地跑去饮水机给宋安之接水,兑成温的送到她手上。

    宋安之看着她咚咚咚地跑来跑去,有种自家养的猫干了坏事之后突然黏人的错觉。

    她叹口气接过水杯,看着面前乖乖趴着的一小团。

    “怎么了?”

    “宋姐威武。”唐妙理凑到她耳边说。

    宋安之失笑,“你夸我都不敢大声夸呀,我这么见不得人的吗?”

    “不是!”唐妙理急急地解释道,“我怎么说也是十一班老大,不能这么没面子。”

    ——好家伙,现在知道替自己创设的“根根号”难为情了。

    “那我会难过的,我教你那么久,你都不肯叫声好听的。”宋安之故意逗她,“怎么办呀,唐老大——我好伤心哎。”

    唐妙理还真红着脸皱眉想了一会儿,又凑上前去。

    她半跪在椅子上,像伸懒腰的猫咪一样塌着腰仰起头,纤细的脖颈在光下白皙得仿若透明。

    唐妙理的声音软软的,气流吹散她耳边的头发。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