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裳在监狱的三年里,蝶裳的母亲从未看过她,来看她的只有炎月舞。虽然炎月舞会跟她提起母亲,但蝶裳知道,母亲想要让她出来的意愿并没有很强烈。

    可是,总归是有一些感情或者一些观念根植于心的,虽然她和自己的母亲见不了几次面,但她还是觉得,就当是报答她吧。

    告诉她,她一直不想承认的小女儿,其实也是一个人。

    龙马沉默许久,又问道:“其实,除了弗兰克本身有罪之外,你们两个人对一些事的观点,也是有分歧的吧。”

    “对。”

    蝶裳惊诧于龙马的敏锐,但还是回答了。

    “我和弗兰克,对待这个世界的方式,有些不大一样。”

    她用例子解释:“有很多时间穿越的电影,主角回到过去,能够再次经历本身已经发生过的事。这种时间穿越的电影一向都有一个原则,就是穿越回去的人不能够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否则就会使得时间线朝另一个方向发展,进而带来不一样的结局。”

    龙马点头,是这类电影的一贯套路了。

    “对于我们来说也一样,我们进入不同的世界,其实每一个世界都有其运行的规则,我们姑且称之为世界观。这些规则支撑着这个世界的运转,而一旦我们违背这些规则,事情就可能朝着另一个结局发展了。比如,本来应该死去的人你救了,那可能本来应该活下来的人反而因此而死去。”

    “但是,同时,每一个世界都一定的包容性。依然用时间穿越的电影来举例子,虽然原则是不要改变过去所发生的的事,但是你会发现,总是会有些微的改变,而历史的大潮流并没有发生变化。比如,现代的人回到古代生活,或古代人来到现代生活,虽然发生一定改变,但这个时间线上发生的事并没有变化。这就是因为,每一个世界虽然有其世界观,但同样的,也会容许一定程度的异类或不寻常的存在,只要你不超过它的限度。”

    “这就是我们这些人能够在不同的世界中存在的原因,尽管我本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当我在这个世界拥有属于自己的身份,遵循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则来生活的时候,这个世界依然可以接纳我。”

    龙马想了一下:“所以,这就是你们的差别?”

    蝶裳沉默一下:“某种程度来说,是这样。”

    蝶裳和弗兰克不同的是,蝶裳更多的去选择遵守规则,而弗兰克却对此无所谓。

    蝶裳其实是一个体验者,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空间对她而言就像不同的城市一样,她在这里生活,体验不同的人生,同时来充实自己。虽然做了很多事,但蝶裳几乎都是在规则允许范围之内,她去做一名士兵,去做一名除妖师,去做一名小学生,这些身份并不会改变这个世界大的潮流。就像当初埃尔文团长选择死在冲锋的路上,她那样敬重于他,依然没有选择改变他的命运,因为蝶裳知道,那就是埃尔文团长的命运,他要死在知道真相的前夕,尽管,那是他终生所追求的。

    最难的,不过是与自己有羁绊的人生离死别。

    “弗兰克……更多的是为满足自己的需要。”

    对蝶裳来说,不同的世界所接触的人,都是有血有肉的,甚至会影响她的。在蝶裳心里,不管是面对兰姐姐,还是面对戈薇姐姐,她都不会有高人一等的心态。反而是她们在让她成长。

    而弗兰克不一样,他认为自己是创造者,甚至认为自己是上帝。在每一个世界中,规则于他而言毫无束缚,唯一的规则就是他的需求。弗兰克的这种想法不管是在二维还是三维世界都是如此。这个自大狂傲,但又及其聪明懂得玩弄人心的人,他轻慢每个世界的生命。

    蝶裳在追捕弗兰克的时候,亲眼看到了一个世界因为他的随心所欲而变得荒无人烟,她震撼于那个地狱般的世界,也坚定了她抓捕弗兰克的决心。

    对每个二维世界不同的态度,成为蝶裳无形中与弗兰克对立的根源。

    龙马看着她:“那么,你真的一次都没有违背一个世界的规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