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里没什麽地方可以躲藏,所以他不想前去探究是什麽东西,这阵惊吓来得太突然,他其实更想先待在已经被他待热了的原位待心脏的震动和摇晃感过去。

    缓慢地转动椅子正回前方,他带点偏执的多次回头确认背後没有东西向自己靠近,才又开始继续自己的整理笔记和打字行为。

    但就在他写完字才刚放下笔,准备要将手伸向滑鼠的一刻。

    由上至下一把手术刀瞬间坠落,「喀」的一声用力cHa进自己食指及中指之间的缝隙,往下深刻穿进底下的桌子里。

    他倒cH0U一口气,心脏有一瞬间的停摆,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变被人从後方推着压在桌上,桌上因为大力撞击的关系,笔筒、小书架、书本散落一地,打扰了原先整齐规矩的摆放。

    虽然子彬有点洁癖,不喜欢东西掉在地上,但他现在没那个心思去厌烦那些事。

    感觉到後方有人贴近自己,那胁迫温热的气息泛浮在他的脸侧。

    「不觉得你有点太嚣张了吗?」对方邪魅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他想回头确认对方的动态,但後脑箝制自己的手却突然出力压制他,使他只能被迫维持原样将下巴抵在桌上。

    「许子悦,这里是警局。」

    他不得不动用嘴上的争辩,期盼着还可以收敛点对方的气势。

    看着就cHa在自己指缝之间的利刃,他第一次觉得这把只会剖开屍T的刀子离自己如此贴近,原来,自己也有可能成为这把刀下被划开的肌肤。

    「警局对我来说就跟家一样,进进出出的没什麽,」许子悦说,用左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扯起来,然後凑近对方的面庞咬牙开口,「你敢再说任何跟我或是墨悠有关的事,这把刀子下次就会是在你喉咙里了。」

    说完,他用力甩手将对方推到桌上便抚袖而去。

    门「空」的一声用力关上,子彬被吓得只能僵y在桌上一时无法理解发生了甚麽事。

    「呼、呼、哈,」他惧喘着气,见到自己不断颤抖的双手,自觉难得会有令自己惊慌失措的时候。

    他一边颤栗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将眼镜推了一下,「神、神经病......,」失笑,他还觉得自己那自我安抚的笑容有些作假和无用。

    心有余悸的趴在桌上,他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自家老么失控的行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如此贴近自己的,还是第一次。竟然真的动手g到他身上来了?

    想起刚才才和父亲结束的通话,他对这个家的厌烦和无奈已经来到临界点上,近乎是想要甩手就乾乾净净的断绝一切联系。如果他有子悦的那份勇气和毅力的话......有时他不免这样想着,或许今天他的人生就会很不一样了,就会别有一番风味了。

    但他也承认,自己无法像子悦那样忠於自我,也无法像子悦那样畅快人生,因为他身上背负的,同样也是子悦无法承受的压力和担当,他既不是子悦,子悦也不是自己。

    缓缓挪动身T,他离开了子悦离开前的那个位子和姿势,开始动手拾起地上的散落物,无力却也怫郁的将东西一一摆好。重新拿起自己的笔准备继续做整理,撇眼却看到了那把依然屹立不摇站定於桌面上的手术刀。

    坚定不拔,咬根不放。

    那肯定是有个从源头深延不绝的意念在支撑着他吧?子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