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要是以往,京城里哪个人不对将军毕恭毕敬的,现在连府里账房做事的都敢甩脸色了。

    “若不然,就只能……”孟尝话说到一半,却被打断。

    萧明宣薄唇轻启,嗓音低沉:“若是抓不了,那就不抓了。”

    “将军!”孟尝瞪大双眼,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腿都治不好,这病治不治都无所谓。”萧明宣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说得孟尝红了眼眶。

    商渔耳朵动了一下,他看了萧明宣一眼,突然站起来冲卧房跑去,一眨眼的功夫,抱了一个不小的匣子又跑出来。

    排云远远看了一眼,觉得商渔手里的匣子有点眼熟。

    商渔将那匣子放在石桌上打开,阳光下,一片金光闪过,孟尝用手背遮挡眼睛,待看清那匣子里的是什么,顿时目瞪口呆。

    整整齐齐的金条,从孟尝的方位看过去,能看出来那些码住的金条应该不止两层。

    “都给你,抓药,”商渔双眼亮晶晶的,像是在等着萧明宣夸他,“娘子,要喝药,病才会好。”

    萧明宣哽了一下,猛地偏过头去咳嗽起来。

    孟尝身形晃了两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商公子叫将军什么?

    他看着商渔给萧明宣拍背,还把茶水递到萧明宣的嘴边,可谓是体贴至极,孟尝突然有了一个荒诞的猜想。

    排云走过来,看那一匣子黄金在阳光下发着光,眉心一跳,自己刚刚果然没看错。

    “孟副将,还请带我去找府中的帐房先生。”排云沉静地开口,只是语气略显僵硬。

    “你说啥?”孟尝还没缓过来,呆呆地问。

    “账房难免有算错账的时候,我去看一下,也许就能支出我们院子里的月例了。”

    “好、好的。”孟尝神情恍惚地转身走出去,甚至没听清楚排云说了什么,只听到了“账房”两个字。

    排云带着蒋一跟着孟尝走出去,这边,萧明宣止住了咳,饮了两口茶水。他伸手将那匣子合上,对上商渔关心的目光,道:“推我进去吧,不想晒了。”

    商渔点头,将他推进了屋子里,卧房里已经收拾干净了,婢女见两人进来,便低下头退了出去。

    萧明宣靠坐在床头,对商渔道:“你帮我去书房找一本书,还有柜子里有一个黑色的箱子也拿过来。”

    商渔认真听完,然后去书房找到两样东西拿进来。

    萧明宣将那本书放在一边,打开那个箱子,里面装的是各式各样的九连环、鲁班锁和华容道,都是他这些年在外面搜罗下来的,没有整理过,乱七八糟地堆放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