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才又与裴钦道:“二哥,小时候父亲带着母亲和五弟在任上,好几年时间里,都是我们兄妹两个在府里相依为命。那时候我们多好啊,二哥也说过,要照顾我这个妹妹一辈子,要一辈子对我好,不让我受委屈的……为什么如今都变了,就因为我与二哥不是亲生的吗,血缘关系就那么重要,重要得过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兄妹情深吗?”

    程钦冷冷道:“我是说过那样的话,血缘关系也没有那么重要,但对这样自私恶毒,丧心病狂的人来说,我就算出尔反尔又怎样?十几年的兄妹情深,也早在一次次伤害我的至亲们,在一次次踩到我的底线之后,消磨殆尽,丝毫不剩了!”

    顿了顿,“不用再废话,任巧舌如簧,说得天花烂坠,我也一个字都不会再信!识相的,就乖乖就死,给自己留一分最后的体面与尊严,反之,若再敢出言不逊,诅咒善善母子,不用妹夫出手,我第一个就饶不了淼淼,定会让在十八层地狱里,都后悔莫及的!”

    “可是二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裴瑶还待再说。

    程钦已扬声叫起詹嬷嬷来,“我们的话已经说完了,您老可以进来动手了。”

    很快詹嬷嬷便应声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个玉色的小瓶子,身后则跟着四个粗壮的婆子。

    詹嬷嬷站定后便沉声道:“三位是要现场观看,还是这便离开?三位尽可放心,长公主既发了话,便绝不会反悔。”

    沈恒想了想,道:“这种事还是当面了了的好,就跟去银楼兑银子是一样的道理,银钱当面点清,离了店概不认账。现在便把事情办好了,彼此都了一桩事,也省得回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再横生枝节。”

    又与程钦道:“大哥,先带了善善出去吧,我留下即可。”

    善善到底怀着身孕,就算他们都问心无愧,他也不愿意她看到那些个血腥的画面,没的白污了她和孩子的眼睛。

    大哥则终究与裴瑶有过十几年的兄妹之情,就算如今早被裴瑶作得什么都不剩了,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裴瑶一点一点死在自己面前,心里肯定也不会好受。

    那便由他留下即可,既能当面看着裴瑶是如何一点一点死透的,以消他心头之恨;又能亲眼见证裴瑶的确已经死了,往后没机会再出现什么“死而复生”的戏码,平白再膈应他们一回还是轻的,就怕会招来她更加疯狂的报复,——他必须得亲眼看着后患永绝!

    程钦一听就明白沈恒的意思,他心里其实已经不会有丝毫的难受,但总不能让善善一个人先出去,万一有个什么危险,可就悔之晚矣。

    因点头道:“好,我马上就带了妹妹出去,剩下的事,就交给妹夫了。”

    说完冲詹嬷嬷一个欠身,随即扶了季善就要往外走。

    裴瑶眼见她好歹还能有一线希望指望得上的人一个个都走了,如今连程钦也走了,忽然发了疯一般往外冲去,嘴里还嚷嚷着:“们一个个的都想我死,没那么容易,们这分明就是在草菅人命!我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们一个个面上道貌岸然,私下里却是怎样一副丑恶的嘴脸,们休想草菅人命……”

    只要府里知道的人足够多,总会传到外面,传到淼淼耳朵里,她就不信老毒妇不会有所顾忌!

    可惜她动作快,跟在詹嬷嬷身后的那四个婆子更快,她连花厅的门儿都还没摸着,已让四人七手八脚给制住,拖了回去,再也动弹不得,亦连嘴巴都让堵住了,再也喊不出一个字来。

    让沈恒和程钦第一时间便护在了身后的季善这才看向满眼仇恨,犹自挣扎着不住的她,轻笑一声,道:“一个已经草菅了那么多条人命,差点儿还要多草菅几条人命的恶人,是怎么好意思喊出‘们这分明就是在草菅人命’这句话来,怎么好意思控诉别人的?草菅别人性命的时候,可曾想过别人都是什么感受?如今还是罪有应得,尚且自觉这般冤屈了,那些人岂不是更冤屈?做人不能太双标,也不能太恶毒,下辈子可千万要记住这句话,当然,前提是得有下辈子!”

    说完招呼程钦,“走吧,大哥。”

    程钦忙应了,扶着她很快出去了。

    詹嬷嬷便使了一个眼色,自有人拿起桌上的小瓶子拔了瓶塞,走到裴瑶面前,掏出堵住她嘴的帕子,捏开了她的嘴巴。

    裴瑶就越发拼命的挣扎起来,“唔唔唔,我不要吃……们放开我,放开我……等将来县主知道了,一定饶不了们……詹嬷嬷这个老不死的,竟敢这样对我,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唔唔唔,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