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灰太狼听见自己的声音机械般问道。

    喜羊羊的手搭在他平坦的小腹上,灰太狼看不见他喜羊羊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亲昵缱绻地道:“叔,自己的孩子都不认识了吗?他是从你这里诞生的啊。”

    “妈咪——”同时,一双童手抱住灰太狼的大腿,小孩仰起稚嫩的脸,软绵绵的童声犹如催命的魔音,“别丢下我。”

    血色瞬间从梦中灰太狼的脸上消失得干干净净。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喜羊羊,你不能这样对我。”梦中的灰太狼突然抓住梦中喜羊羊的衣领,如同困兽一样,绝望地哀求。

    两行清泪自梦里灰太狼眼中流下,滴落在手背上,滚烫的触感是那样的真实。

    现实中的灰太狼倏地睁开眼,毫无征兆从梦中惊醒。

    喜羊羊还在熟睡,枕头被他拱得不知所踪,双臂抱着睡前软磨硬泡讨来的灰太狼的尾巴,整个人就那样缩在灰太狼怀里,被子已经盖过头顶,也不嫌闷得慌。

    喜羊羊毛茸茸的脑袋就埋在灰太狼胸口,平稳地呼吸洒在灰太狼肌肤上,睡着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醒来灰太狼总感觉那处有些痒痒的。因此,灰太狼不得不伸手小心翼翼地把喜羊羊的脑袋从被子里挖出来,放在自己扯到中间的枕头上,又替喜羊羊掖了掖被子。

    灰太狼坐起来,一把捞过床头柜的电子闹钟,就着从窗帘缝隙里漏出来的月光看了眼时间。

    时间还早,但灰太狼却睡不着了,他艰难抽身,摸索着下床,蹑手蹑脚地推开卧室门,来到客厅打开灯,然后接水喝水。灰太狼将水一饮而尽,把杯子放回原处,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趿着拖鞋有些别扭地朝卫生间走去。

    走路时两腿间有些异样,不同于往常后面被使用过的不适感,而是更微妙的位置,处于会阴处,有股酥麻潮湿的痒意。

    刷牙洗脸,灰太狼站在洗漱台前,怎么站都觉得不得劲,灰太狼没想太多,随手一摸。

    这一摸,灰太狼眼前一黑,如遭五雷轰顶,僵在了原地。

    莫名的、无能为力的寒意爬上灰太狼的脊背。

    不。

    满室寂静,唯水滴落。

    灰太狼解着自己的腰带,手指不听使唤地微微颤抖,好不容易解开了,灰太狼撩开睡袍,踮起脚尖,抬起一条腿踩在洗漱台上。

    镜子里映出灰太狼腿间的风光。

    灰太狼难以置信地瞪着镜中影像,一瞬间天旋地转,脑子像磕在碗里的鸡蛋被筷子搅得一塌糊涂,灵魂漂浮空中,如梦似幻。

    灰太狼有些不够用的脑子艰难运作,辨识着那个东西。

    这他喵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长在自己身上?

    灰太狼宁愿自己没有看清,情愿自己已经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