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斋与魔族的交往完全来自于茯荼,茯荼的智商长久以来让蓝玉斋感到困惑和离奇,其思考的方式也分外让人费解,蓝玉斋时常觉得暮尘歌这辈子的善良都用在和茯荼做朋友身上了,如果暮尘歌真的决定利用茯荼一些什么的话,只需要用半顿饭的时间就能想出八个坑死茯荼的办法。

    曾几何时蓝玉斋看着比狗更傻比熊劲儿大的茯荼想道,人里也有傻子,魔族怎么不能有呢。

    直到后来见过其他魔族,才发觉比起大字不识一个,除了吃喝杀交配生活里没别的念想的普通魔族,茯荼已经是魔族智者了。

    蓝玉斋冷着一张脸让茯荼在他脸上用蛇一样冰凉分岔的舌头舔来舔去,茯荼头发上还是有血液流下来,一路滚到蓝玉斋身上,白衣染红,他的呼吸间也是血肉味道。

    他还在喋喋不休地问:“有恶心的味道,你到底吃了什么。”

    蓝玉斋心道魔族的味道都一样难闻,他又比那个魔族女人好闻到哪去了,他用人类的语言回答:“觉得难闻就别乱舔。”

    茯荼没说话,但他的开始拉扯蓝玉斋衣物的动作表明他的回答类似于“我不。”。

    蓝玉斋伸手解开腰封,茯荼猛地砸在蓝玉斋胸口,往他的里衣里钻。

    “去床上。”

    蓝玉斋总是觉得,随着获取知识,心境扩大,走得更高,就会越来越脱离野兽的状态,无论是变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还是一个神,都很难再与那些站在谷底的生物共情,如果有些什么感情,大概也只是自上而下的悲悯,蓝玉斋感觉不到悲悯,他只是讨厌。

    他漫不经心地摸着茯荼的头发,躺在床上,看着配色离奇的床帷,这样的感觉尤为明显。

    这就是蓝玉斋不想见茯荼最大的理由。

    他根本不清楚茯荼与野兽有什么分别。

    茯荼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前,他感觉自己的左边乳尖以及乳晕都在被以一种规律的恶狠狠的力道吮吸着。

    和茯荼上床,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是野兽。

    然而茯荼并不在意蓝玉斋如何看他,蓝玉斋身上的衣袍看起来清雅普通,实则是雪蚕丝制成,雪蚕丝珍贵,扶正祛邪,压制毒火,一般被丹修拿去炼丹,暮尘歌却极为挥霍地用雪蚕丝为蓝玉斋制衣,平衡他的欲念。

    雪蚕丝虽然平衡了蓝玉斋的欲念,却经常引得他人邪火焚身。

    茯荼的手虽然以人的视角来看修长好看骨节匀称,能配上那双手样貌的细活儿却是基本干不出来的,然而此刻为了白袍包裹的身体,竟然能在双手的外骨骼半露的情况下把蓝玉斋从那件衣服里剥离出来。

    像是从蝴蝶的身体里剥离出一个半透明的虫子。

    茯荼把那件染了血的衣服扔到地上,布料一角触碰到地上的一滩血迹,于是白衣飞快地从那一角晕染上红色。

    茯荼两手固定蓝玉斋的脸,在蓝玉斋一副麻木的表情中把拇指塞进蓝玉斋的嘴里,阻止他把那张嘴闭上或咬他,蓝玉斋被塞进嘴里的指节和锋利的黑红色外骨骼顶着,表情从麻木,带上了一些毫不掩饰的嫌恶。

    茯荼用充满了魔族风情的方式和蓝玉斋接吻,比起嘴唇相贴,蓝玉斋最先感受到的是血腥的湿漉滑腻的舌头带着冰凉的液体滑进自己的口腔,那些液体沾染到的地方产生了细微的刺痛感,那不是什么魔族的唾液,而是一种在进食时分泌的消化液。

    蓝玉斋抓着茯荼的两根粗糙的角想把这个在自己嘴里分泌消化液的怪物连着他的舌头一起拔走,但茯荼只越亲越用力,牙齿没有刺破蓝玉斋的嘴唇,却把它们磨得滚烫,他同时还因为蓝玉斋的手在他角上暴躁摩擦的动作发出了一声开心的喟叹,那是一种粘稠的咕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