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施坦因。”阿廖沙推门进来。

    伴着窗外隐隐的音乐声,卡尔走向那个日渐消瘦的身影,“怎么了,阿廖沙?”

    …Dennihr Herz ist voller sü?igkeit…

    黑洞洞的枪口。

    卡尔下意识握住对方手腕把胳膊反剪,手枪落下去发出令人心惊的一声闷响。他把它踢开,“哪里来的手枪——?”他随即噤声,意识到阿廖沙知道他把枪放在什么地方——几乎微不可闻的抽泣声,卡尔·纽施坦因松开阿廖沙的手腕,他去摸他的脸。

    “阿廖沙—”

    阿廖沙·托朗宁在抽泣,他环住卡尔的脖子,把嘴唇附上去,“真奇怪啊。”细细碎碎的吻,混合着温热的鼻息低声絮语,“为什么不杀了我呢…?”卡尔·纽施坦因截住话头,让阿廖沙昂起脖子把剩下的话吞下去。

    热烈的亲吻,模模糊糊呼出的鼻音像情人间的呢喃。他几乎融成了液体,缓缓流淌到地上;他听到毕毕剥剥的炉火,他听到低低的乐声和呼吸声。

    …Und das hei?t…Erika…

    他解剖自己,把卡尔·纽施坦因的记号刻进骨血;昼夜交替间杀死了自我。

    “阿廖沙,让我进去……”

    而我是多么想死去……“我有什么好让你喜欢的?”

    卡尔不知如何是好,他抹去阿廖沙·托朗宁脸上的泪迹,他很慌张,他很想笑。

    “阿廖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垂眼摇着头。

    “唉——”叹息。

    又是细密的吻,温和得让人恐惧的快意。他听到毕毕剥剥的炉火,和一九四一年末的乐声。

    …Huausend Kleinen Bienelein....

    火焰的光热似乎太过于明显,阿廖沙无从适应,这种受热融化的感觉是火光带来的——还是别的?他躺在地上,衬衣被揉得乱七八糟,也许这会给他带来凉意吧。

    …Wind umschw?rmt…Erika——

    嘴唇缓缓下移,下巴、脖颈、锁骨;卡尔掀起衬衫,一遍又一遍地抚摸阿廖沙身上留下的伤疤,一遍又一遍亲吻那些灰白泛粉的痕迹。卡尔·纽施坦因梦呓一般呢喃重复同一个阿廖沙听不懂的德语单词,"s…s…"*

    窗外透进白茫茫的光线。大概是外面的风暴巡逻在巡逻,雪一样的手电筒光柱扫进来,穿过玻璃扫到纽施坦因的头下垂的头发和上翘的睫毛泛出Pt一样的冷光。视奸的光柱停滞不前,阿廖沙推两下卡尔·纽施坦因的脑袋,让他把脸从他的腹部移开。

    冰凉的指尖依旧在疤痕上滑动。他听到毕毕剥剥的炉火,和一九四一年圣诞节的乐声。

    …Zarter Duft entstr?m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