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烁:“一半。”

    “什么意思?”

    南宫烁并没有解释,只牵着人熟门熟路地往前走去,慢慢道:“初时,我虽心生疑惑,却也没有确定那个人不是湛流云。”

    彼时,他刚吩咐完乔开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方一桐同湛流云同处一室,乔开刚离开,便听得有人用石子击打他的窗户。

    他握着茶杯推窗一看,原本应该在隔壁房间内的湛流云竟然在窗外仰着头冲他招手。

    他微微眯眼疑惑地打量那湛流云,只见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又往旁边看了一眼,接着身子往后一倒,似乎被人用什么从背后勒住脖子往后拖一般。

    “我一时情急,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接着那人便疾步往后退去,很快隐没在夜色里。”于是,南宫烁便一路追去,那“湛流云”不远不近“被拖着”跑在他前头,当他快上几步,前头也便快了几步,始终保持在恰好可以被看见一个背影却又看不真切的距离。

    “跑了一段,我觉得事情不对,便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追去。”谁料旁侧的林中突然闪出一个身影,寒光一闪,一柄快剑就刺到了面前。

    “接着,我俩就打了起来。”南宫烁牵着人摸进崖壁的一个石缝之中,掏出怀中的火折子擦亮,熟门熟路推开一扇完全融入石壁的门,带着方一桐进得一个石窟。

    点燃一盏油灯,两间房间大小的石窟在昏暗中呈现在眼前。

    里头有简单的家具摆设,桌椅床柜皆是山中竹木所制,瞧着很有些年月了。

    “这是什么地方?”

    南宫烁点燃置在墙角的小炉子,用小铁壶不知从何处取了些水,放在上面烧着。

    “一个故人的居所。”提起故人,南宫烁难得地一脸正色,既无调侃,也无戏谑,正色中带了一丝丝忧郁和尊重,倒有些少年时的端方模样。

    “故人?”方一桐想起之前听闻的关于南宫烁身世的传闻,欲言又止。

    毕竟在这件事上,南宫烁从来不曾和她说过什么,或者说自己仗着是作者,有上帝视角,无所不知,所以并不将此事太过放在心上。

    但是当这个完全不同于原剧情的桥段出现,方一桐不得不承认这不仅仅是剧情歪了的事情,而是整个世界都变了,不管是自我成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这个世界一人不是自己塑造的那个世界了。

    它已经成了一个自然的存在,真实的存在。

    或许从她穿进来那一刻开始就预示着这个世界的运转脱离的任何人的塑造,而拥有了自己的独立存在法则。

    想明白这点,她的心有片刻的失落和怅惘,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丢了再也找不回来,看向南宫烁的目光不自觉地带了点不舍和伤感。

    南宫烁愣了一愣,旋即笑着将人揉进怀中,道:“好端端的,桐儿这是为何伤怀?莫不是为了我?”

    方一桐推开他一些:“你一个堂堂皇四子,还是将来的……”将来的什么?皇帝么?

    方一桐心中暗嘲这已然不是她的书了,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了,只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既然如此,她这个“预言家”还有几分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