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司沉看着愣头青,走过去一把夺下他手中的枪,反而指着愣头青,说,“枪,是用来指着敌人的,而不是兄弟。”

    愣头青这是第一次见大帅,被大帅的气场所震慑,一下子懵了。

    司沉咔嚓一下打开了保险盖:“为什么拿枪指着兄弟?”

    听到保险盖的声响,愣头青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此事孰轻孰重,赶紧为自己开脱:“大帅,不是我要挑事,是他欺人太甚。”

    司沉挑眉:“噢?怎么个欺人太甚法?”

    “他……”

    “小应!”一声呵,戚封边解下围裙边赶过来,他方才一直在厨房里做饭,听到外头的枪响就匆匆出来了。

    戚封对愣头青说:“小应,是你做错了,还不赶快向兄弟道歉,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愣头青就是愣头青,搞不清楚其中的曲折,凭借着一腔热血,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地和盘托出:“大帅,您不是常说我们军人要行得正坐得直,绝不能背后中伤兄弟伤兄弟间的感情。可是这个人,他背后说戚副官的坏话,被我听到了,我就要求他向戚副官道歉,他不但不同意还先动手打人,我这才没有办法拔的枪。”

    戚封脸色大变,小心地观察司沉。司沉笑着问:“他说了戚副官什么坏话?”

    愣头青直言不讳地说:“他说戚副官是仗着拍马屁的工夫爬到今天的位置。身为一个军人,怎么能如此背后中伤长官,挑拨长官之间的感情?”

    司沉不动声色地问:“那你觉得他哪里说错了?”

    愣头青说:“戚副官跟随大帅您走南闯北数载,金州城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收复,戚副官功不可没。而且戚副官表面严厉,但非常体谅下属,处处为我们这些小兵考虑,我们都很爱戴尊敬他。”

    “所以你无法容忍他人诋毁戚副官是吗?”司沉说,“先不论这些,你,做事冲动,违反军队纪律,还口出狂言,搬弄是非,简直罪加一等!”

    愣头青愣住了。为什么他明明说了实话却反过来被训了?

    一旁的大胡子嚣张地抱起胳膊,轻哼了起来。戚封瞥他一眼,赶紧想办法为愣头青补救,可还没开口就让司沉打断了。

    现场的气氛很不好,个中曲折和利害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得清和理得清的。

    远远观望的顾郎中自言自语起来:“那小子今天是骑虎难下了。”话被蓟伯恩听去了,蓟伯恩摸摸后脑勺,问:“他明明说了实话啊!”顾郎中摇摇头,感叹蓟伯恩没有心眼,教导起蓟伯恩来:“很多时候,说实话就是找死。”

    边圆也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司沉咄咄逼人,戚封步步为营,而那个倒霉的愣头青不过是这俩人互相较劲和试探的牺牲品罢了。从互相扶持的结拜兄弟到如今的这个局面,不知她在其中占多大的比重。但不管怎样,她都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且忠心的士兵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所以她唤出大飘,低声吩咐几句,大飘领命飞向那个愣头青。

    司沉端着□□,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就在这时,大飘及时上了愣头青的身,噗通一声跪在了司沉面前,众人皆是一惊,包括司沉。

    愣头青左右开弓地扇自己嘴巴子,向司沉求饶:“大帅饶命啊,我刚才都是胡说八道的!戚副官这人平时对我们大呼小叫,使唤来使唤去,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我记得我刚进军营的时候就是他训练我的,每天折磨我,病了也不让休息,我打心眼恨他!但大帅您就不一样了,您体恤下属,宽宏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求您就绕过我这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司沉皱眉,心里直犯嘀咕,但仍面不改色地说:“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