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仅剩的孩子,只求平安而已。

    ......

    秦王登基,册封秦王妃为皇后、嫡次子为皇太子。所有人的眼光不住的瞟向英国公,这老东西,可谓是赚大发了,尤其他几个女儿都是王妃,怎么算他也亏不了。

    英国公被人这样艳羡的看着,只觉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他几个女儿都是王妃不假,可这是你死我活的政斗!他有个女儿甚至还自缢了!现在这个做皇后的,还是个跟他关系不好的,逢年过节连礼物都是敷衍着送,她做皇后,不整他就算好的了。

    知道妻子心中想法,雍林也并未给岳丈任何殊荣,反倒是给大舅子各种加封。许真嫌这般太过张狂,且许民也担不得这些,雍林不听,依旧我行我素。

    登极第二年,许真再次怀孕,从将将怀上起,俩人便对这胎极其重视。许真怀相不好,雍林有时还找借口推了早朝,陪她用完饭才去议事。

    在这样的精心照料之下,俩个孩子却从出生便一直身体不好,大病小病不断,各种名贵药材养着、名医看着,也不见好。

    最终孩子还是没保住,相继去了。因着频繁多次的生产,许真身体便不大好,这次又是双生子,便更伤身,骤然得知孩子没了,直接在殿中晕了过去。

    她病后,雍林时时贴身照顾,除去上朝或议事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熬了几年,许真终是撑不住,危在旦夕。她勉强抬眸,看向雍林,吃力道:“妾去后,陛下切勿挂念,当寻访贤德之人,以开治世。”

    雍淮不过总角之年,许真抚着他的头发,断断续续说:“二郎,你父亲脾气不好,他若要发怒,你千万要制止。”

    “阿真,阿真,看看我好不好?”雍林双手颤抖着去触碰许真的脸,去只感觉指尖越来越冰凉,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熙绍八年,皇后崩于养仪殿。

    雍林下诏,百官及命妇为大行皇后服斩衰二十七日,除服后服素服百日。雍林本打算辍朝百日,最后有接近半年的时间未曾上朝,后续几个月的政务,他全都一股脑的丢给了雍淮。

    皇后去世,他变得愈加暴躁易怒,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乎无人能劝阻。每当他发怒时,连着几日都没人敢主动凑到他面前去。过了好几年,他才堪堪控制住,脾气好转起来。

    雍林躺在榻上,念及过往种种,眼中逐渐拢起湿意。随后又自嘲一笑,他如今这般模样,阿真只怕恨不能不认识他才好。

    他宫中妃嫔大多是许真崩逝后纳进来的,想起后来的荒唐,雍林唇角一阵苦意。

    宫中传来钟声,更漏声滴答。

    恍惚间,雍林想起了他亲迎那一日,从宫中往英国公府而去时,钟鼓之乐气势恢宏,至寝殿时,更漏传来的细微声音,诉说着俩人的紧张。

    双眼一片迷离,许真着皇后祎衣,立在榻前,浅笑道:“陛下近来身体可好?宫中事宜如何?二郎可好?”

    雍林哽咽出声,“你不在,一切皆不好。”他将手抬起,又放下。挣扎着想起身,终究因无力而坐了回去。

    泪水溢出眼眶,呢喃道:“阿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