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翁躺在另一架昨夜高价向客栈买来的简陋马车上,听到裴滢萱说话时,他面色怪异,想起范腾云,心中叹道:“腾云这家伙,真不识趣,也忒没眼力了,回去之后怕要吃点苦头。”正在这时,忽有一声琴音,若隐若现,似有似无。李清玹听见,微微冷笑了声。

    果然,听见这琴音,少女有些无奈,便道:“我先走了,下回再找你玩。”李清玹漠然道:“你我素不相识,最后以后莫要再见了!”少女没有理会他,哼了一声,似有意无意地朝另一架马车瞟去,声音提高了些,装着柔声道:“公子,你真是太坏了,好了,这次就放过你了,下回见了,可不许再去招惹别的姑娘了。”

    这些话对少女而言,毕竟还是有些露骨。因为蒙着面纱,看不清脸色如何,但少女耳朵已经通红,到了后面一句,终是装不出来,恢复了原本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可毕竟还是把话完整说出来了,少女颇是得意,朝着那边马车里的女子看了一眼,再看李清玹时,哼了一声。

    少女挥了挥袖子,扬长而去。临走还不让人安心?李清玹面上有些恼怒,看着她远去,哼道:“看你双腿并拢,眉宇不散,绒毛尚有,按书上所讲,分明就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再怎么装也不像。”李清玹言语才落,就听身后重重哼了一声。

    李清玹愕然转身,就见裴滢萱转了身子,重新登上马车。他愕然之余,再看裴府众侍卫满面敬仰之色,饶是他自负心境淡然,处事不惊,可在此时脸色也有些黑了。李清玹喃喃自语道:“难道……他们都相信那小丫头如此拙劣的话?”

    裴滢萱原是想起不对,那蒙着面纱的女子,分明是个少女,虽看不清面容,却也能见气质不凡,清丽优雅,哪里会是出身风尘的女子?她心想是误会了那书生,便下车来,轻轻走到李清玹身后,谁知就听见他自言自语道:看你双腿并拢,眉宇不散,绒毛尚有……分明就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

    听着这些话,裴滢萱心中顿生怒意,暗自恼道:“原来你这书生竟然是品性不良,否则怎识得这些歪门邪说?枉你还是个儒家的读书人!”车外,范腾云满面敬色,朝着李清玹说道:“李公子虽然年纪轻轻,却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还能遍识女子,简直是我辈之楷模。”

    就在这时,车内传来裴滢萱的声音,轻声道:“范统领。”“小姐。”“我看后面有一兄弟的腿脚受了伤,有些不便,你把马匹让他吧。另外,张翁车内还有些杂物,我怕影响他老人家休息,你就都背在身上吧,也才不足百斤。”背着上百斤杂物行走数十里地?饶是范腾云身为一流高手,也呆了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