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终于放下了心事,许是喝多了酒受了风寒,许是奔袭数千里连番折腾还饿了几日,一向健如牛、不知疲倦为何为物的李苏雪倒下了,病病歪歪地过了半旬才勉强好起来。

    庄子上的伙食不差,白米白面有菜有蛋,偶尔还有肉,看起来要比大乾乡下的老百姓生活条件好不少。

    这让负责她们饭食的陈阿婆说起来,那全都得感谢如今的圣上,她活了大半辈子,也就圣上登基的这些年没饿过肚子。

    陈阿婆一边磨糯米粉,一边唠叨:“女人怎么了,女人当皇帝比男人当得好,女人心软,知道咱们土里刨食的过得苦,不收恁多赋税,那叫什么来着?”

    陈阿婆的小孙子毛球蹲在一边看李苏雪腌桂花,听到后接嘴道:“先生说是:轻徭役,薄赋税。”

    毛球八岁了,在村子里的学堂读书。庄子里,像他这么大的孩子,无论男女都送去学堂上学读书。

    这在大乾,亦或是历史上任何一个国家一个朝代都是不曾有过的。而如今,却在西唐发生了。

    仅从这几天听到的零言碎语来看,西唐在数年后该是何等的昌盛繁荣。

    李苏雪不懂政治,但她清楚地看到,西唐的农民有地种,商贾行商得到鼓励和政策保护,女子可以进学堂,而本该发生在前年之后的化学、工业已初见苗头。

    李苏雪隐隐觉得,有人在努力改变这个落后的时代。

    她对那位姓萧的女皇帝好奇极了,几乎到了抓心挠肺的程度,她很想知道这位女帝到底是哪儿来的,能有如此的魄力和远见,以及“人生而平等自由”的观念。

    陈阿婆:“对,轻徭役,薄赋税。如今哪,咱们庄子上只要夏秋两季交些粮食给大主家,平日的瓜果蔬菜送过去也都是按市价给钱,这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了,我老婆子真想多活几年。”

    李苏雪抬头笑着问:“阿婆,你们这庄子的大主家是谁啊?”

    陈阿婆摇了摇头:“不晓得喽,主家不来庄子上,管家倒是会来,逢年过节、收成好的时候会过来看看,明儿十五,说不定会来。”

    毛球高兴地喊:“肯定会带好吃的了,每年都有,阿雪姐姐,我分到了留一份给你。”

    李苏雪笑着答应,心中有了计较。

    她和秋实被人掳到这里后,就再没了下文,提心吊胆等了数十日,庄子上的人都习惯了她们的存在,也不见有人来。

    明儿见了大管家打听打听,说不定能得些消息,是杀是刮是好是歹,总得给个定音不是,一味地等着也不符合她李苏雪的性格。

    要想跟大管家说上话,总得有点理由,比如送些美食什么的。

    那就做些桂花糕吧!

    糯米粉、桂花、糖都是现成的。桂花糕想要做得好吃,还要牛乳。

    李苏雪一早起来,拿了几十文钱跟隔壁的邻居换了一桶新鲜牛乳。

    秋实心疼得牙疼:“阿雪姐姐,咱们被人弄到这里虽说吃喝不要钱,但身上就这几钱银子,以后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