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天胞弟病危,多重打击下,她在母亲坟旁的梧桐树上悬了根白绫,打算一死了之时,是路过的顾清翊斩断白绫,救了她。

    还有17岁及笄那年……

    “咕咕姑!”窗外响亮尖锐的鸡鸣划破灰蒙蒙的天际,打断沈雪柠的回忆。

    卯时三刻。

    床榻边,如阵风般迅速,男人霍然起身抓起衣杆上的霁青竹纹长袍,站在五步之外,静静地直视床榻上侧身凝视他的女人。

    他起床麻利,毫不拖泥带水,一看就是军中常年养成的习惯,快到沈雪柠还没来得及收回深情缱绻的目光。

    她的目光确实温柔似水,缠绵不尽,但又裹挟着一抹厚重的苍凉;深情又悲伤。

    顾清翊背直如劲松,自成伟岸气势,冷静地站在不远处,像一块寒冰,捂不热抱不暖,黑眸深不可测,像是在问又像是怀疑:

    “你,对我有感情?”

    沈雪柠下意识颔首,沉吟了下…又很缓慢地摇了摇头

    “你对我的作用,仅仅只是个长得像赵音的妻子。”

    清晨淡灰色的天空下,屋中未点灯,顾清翊俊容掩在墙壁的阴影处神色不明,嗓音凉薄,用词冷酷,很是无情:“你不要忘了当初的交易,否则,只是自讨苦吃。我不可能喜欢你。”

    兵不血刃,杀人不过诛心。

    沈雪柠忽地红了眼,坐在宽阔的床上,双手抱住膝盖,脊背抵在墙壁上,浑身都在轻轻颤栗…

    但她还是顺着顾清翊的意,沙哑着嗓子懂事地嗯了一声。

    顾清翊不再看她,按照惯例,挑起架上的破云剑出门练武,他是一个极致自律的人,从来没有为谁乱过原则。

    徒留沈雪柠独自一人在偌大的房间内,沈雪柠没哭,只是心揪着疼,疼的她脸色苍白。

    沈雪柠觉得,顾清翊说的那些倒也不是多残忍的话,偏生她就是喜欢顾清翊。

    因为喜欢顾清翊,所以她才会被那些话伤的浑身发抖,话如尖刀,狠狠插入心脏后搅动着,疼入四肢百骸。

    “夫人……”满脸笑容的青云进门,却愣了下,笑容全然消失,默默地服侍她穿衣服,“夫人,再过些日子就是腊八节,也是您的生日,等回府就裁剪新衣过双十生辰吧。”

    “好。”沈雪柠目光空洞地点头。

    青玉特意找了马车内的备用衣物,狡黠道:“夫人皮肤白,脸精致,最适合穿淡粉色。里头穿件雪色束腰长裙,外头披一件淡粉大氅,真的超漂亮。”

    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