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一来,就听到卿卿大言不惭了。你预备如何替你姑母排忧解难,说与朕听听。”

    钟铭信为帝多年,一贯都是威严八方,只如今他信步而来,语带打趣,倒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

    陈舒窈和陈昭卿起身给钟铭信行礼,待免礼起身后,自然地替钟铭信褪下大氅递给玲珑,才笑着说道:“陛下,这丫头吹牛呢,您也听。”

    “无妨,朕也是随意听听。”钟铭信撩袍而坐,随意言道,“你就当同家中姑父闲话,不妨事。说错了朕不怪你,说对了有赏。”

    陈昭卿得意地扬眉笑:“还是姑父疼我。”

    “臣女是不知如今情况如何。江浙、湖广一带可谓是咱们大乾的粮仓,只要这两处不出问题,便是有旁处受灾严重,也可调剂。”

    陈昭卿背脊挺直,侃侃而谈:“臣女浅见,若是有人前往江浙、湖广一带勘察情况,或许可以先做预防。”

    钟铭信将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取了下来,丢到她怀里,冲陈舒窈称赞道:“难怪你喜欢这丫头,是有几分主意。”

    陈昭卿美滋滋的接过玉扳指,一边在手上□□着,一边还不忘谢人:“谢陛下赏赐。”

    “卿卿觉得,朕派谁去比较好?”上官铭指腹叩击着桌案,含笑问道。

    陈昭卿一副理所当然的回他:“朝廷政务,臣女哪里敢信口胡说的。陛下您可别害臣女啊。”

    陈舒窈嗔怪地瞧了眼陈昭卿,说道:“这丫头看了几本书,就开始抖机灵。还不快下去。”

    陈昭卿顺势起身告退,她可不敢再留。雪灾的事情,她也只是仗着自己年幼说几句。这办法她都能想到,才不信钟铭信会想不到。

    她思量着,钟铭信只是在衡量到底派谁去主持赈灾一事。

    若是她说到了钟铭信心坎里倒还好,就怕多说多错,她才不说呢。

    趁着陈舒窈没空管她,陈昭卿披了大氅,领着绿衣准备去梅园摘几枝梅花回来。

    “绿衣,你看,这枝好不好看?”陈昭卿抱着一捧梅花枝,喜气洋洋地转身去问绿衣。

    却在转身的一瞬,撞上了一堵肉墙,将她撞得往后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幸好来人赶忙伸手搂过她的腰身一带,让她得以没有摔倒。

    陈昭卿深呼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才发现来人竟是钟煜晟。

    终于又见到他了。

    怕自己的情绪会泄露出来,陈昭卿只低了头不敢看他,小心翼翼地绞着手帕道谢。

    这看在钟煜晟的眼里,只以为,小姑娘是怕他。

    自那天小姑娘看到他手里捧着一只鲜血淋漓的猫儿后,再见他,小姑娘就是一脸紧张的害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