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只悄无声息的猫,没有半点声音地凑上前,手中的匕首还未靠近床榻上人的脖颈,就被一只手轻轻扣住了。

    阿满浑身一僵,愕然回头看去。

    “荆寒章”站在他身后,握着他的手,垂眸淡淡道:“都说过多少次了,别拿匕首杀人,我怕血。”

    阿满一呆:“公子?”

    “嗯。”晏行昱将阿满的手松开,根本不在意阿满要对他的身体出手,反而矮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床榻下的小暗格打开,似乎要做极其重要的事。

    阿满整个人都处于恍惚状态,站在那满脸迷茫,呆呆地看着晏行昱,又喊了一句:“公子?”

    晏行昱:“嗯。”

    阿满活像见了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行昱随口道:“如你所见。”

    他打开暗格后,又如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吩咐道:“明日一早去国师府,让师兄来相府一趟。”

    阿满本能应道:“是!”

    应完后他更懵了。

    晏行昱大半夜冒着大雪,踉踉跄跄地操控着并不怎么便利的双腿艰难回到了偏院。

    阿满还以为他特意回来是要同自己说明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但没想到他家换了个壳子的公子根本没打算和他解释。

    阿满眼睁睁看着晏行昱满脸严肃认真地打开暗格里的双层暗格,又拿出一个带锁的小盒子,从袖子里掏出来一颗金锞子,视若珍宝地放了进去。

    阿满:“……”

    是了,这肯定是他家公子。

    他还没装完,荆寒章眸子闪现一抹寒意,一把抓住他的右手五指。

    晏行昱:“……”

    晏行昱险些回头给他一箭。

    荆寒章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瞳仁,手下动作不停,一点点探入那层层叠落的衣摆中,摸到了一把小巧冰冷的弩箭。

    这下,荆寒章似乎是个被人误解无数次终于寻到了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心情前所未有地舒爽,他短促笑了一声,那声音响彻晏行昱耳畔,酥得要命。

    荆寒章指腹轻轻抚摸着晏行昱手腕上凸起的骨头,漫不经心地敲了两下,凝视着晏行昱紧绷的下颌,淡淡道:“要我把你袖子掀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