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是答应了燕然的请求,坐上了魔道至尊的位置。

    背靠修罗魔尊,魔罗堡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招揽魔道各大派门,将魔道之人都收于麾下。

    也不是不能拒绝,只是,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叶斐然和纪初阳去死,看着昆山派消失于天地之间。

    燕然倒是谨遵他的诺言,魔罗堡的事务无论大小,都找我要一个决断,似是真将我当至尊般尊敬。

    但能用昆山派与叶斐然来威胁我的人,绝不会是什么无害的小白兔!

    书灵与招袖也感应到了这骤然紧张的气氛,他们一个乖乖匿于我的紫府,潜心修炼,另一个也老老实实的当我的剑侍,替我处理一些杂事。一时间,我身边除了那个喧闹的小鬼之外,其余人都沉静的不像话。

    那孩子自称怀心,他大抵是哪家大妖的孩子,意外被合欢宗捉来当炉鼎,招袖救了他之后,他就赖着不走了,说是要报恩。我想到他身上的紫霞衫,也默许了他的行为。

    按照我以往的性格,本应在得知紫霞衫的那一刻,便出手杀人取物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孩子,我却无论如何的下不去手。

    难道是我过往实在造了太多杀孽,以至于天道都看不下去,专程给我降下一个小魔星,来惩罚我的罪孽?

    怀心蹦蹦跳跳进屋,举着一把形状特异的小花:“魔尊,你看,合欢宗居然有黑色的花诶!”

    那花是——

    我猛地起身,当即就弹指将花湮灭,但即便这样,怀心还是呛进了不少花粉,他满脸通红,不住的打喷嚏。

    那是合欢宗用来对付那些不听话炉鼎用的焚情花,正常的修士闻了无事,但对炉鼎来说,这却是一记催命符,它能最大限度的激发炉鼎身上的种子,让他们痛不欲生,只恨不能速死。

    我深知此花的厉害,并指点在他的眉心,为他祛毒。谁知被我一碰,怀心显得更痛苦了,他跌倒在地,浑身发烫,嘴里更是念着些不清不楚的话。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知为何,心头忽地一痛,也不顾他来历不明,竟兀自俯下身,将他抱进怀里。

    倏地,紫霞衫光芒大作,刺得我胸口一疼,手臂也不自觉的微微一松,怀心便这样摔倒在地。

    他在地上不停的打滚,耳边现出了雪白的翎羽,脸侧更是浮现出了一排鳞片,竟是痛苦得连人身都维持不了。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头更是一阵阵的发紧,正想替他缓解一下焚情花的症状,但怀心却呜咽着退后,他努力睁大那双泪眼,警惕的望着我,就连眼泪落了满腮都不顾,好像是生怕我趁这个时机对他做些什么一样。

    招袖正好在此时进来,他想也不想,径自冲上前来护住怀心,而后才发现自己反应不对,勉强冲我一笑:“尊上,燕然公子有事找尊上相谈,像是与昆山派有关的事务。而这孩子的病,我也了解几分,尊上将他交我便可。”

    还真是将我当做什么洪水猛兽一般防范了。

    看着那张面庞上出现的担忧与警惕,我心下一涩,脸上的神色却不动分毫,只淡淡颔首道:“合欢宗的焚情花对炉鼎来说,是最狠绝的一剂毒药,历年来,不知有多少炉鼎死在了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花之下。但倘若有一位修为远远超出他的人为他压下此毒,炉鼎便不会有事。”

    招袖温温一笑,语气绵中有刺:“有劳尊上费心了,我竟救了怀心,便不会让他出事。”

    他抱起怀心,冲我一礼,缓缓步出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