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战场又开始缓缓移动,所有人都拼出了全力,可他们的速度实在有限,几个时辰之后,镇百山只差三十里,而神仙相的阵法已经显出成形之兆

    飞云流转

    本来湛蓝如洗的天空,不知何时冒出来数不清的白云,云如鱼,游弋着翻腾着,混乱而毫无目的…白云越来越多,东一朵西一朵,突匾无序地钻出来,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天空就变了颜色

    从青蓝变成纯白,整座苍穹尽数被白云倾盖

    日馋苦修北荒精怪众人神情难看,任谁都明白,对方的大阵发动在即,除非梁辛或者贾添能及时赶来,否则小眼必然无幸……他们来不了,梁辛正陷在神杀之中,举步维艰步,最后一步半,又何尝不是一重天涯;贾添神游江山,他的全副精神都在唤势成杀,醒不回来

    没有人见过‘白’的天,本来象征着纯洁无暇的颜色,此刻看上去竟显得诡异而压抑妖人精怪们被天色吸引又在苦战傀儡,是以谁都不曾发现,小丫头青墨的嘴唇正在轻轻嗡动着

    咒唱声大作,四十余个始终沉默结阵的神仙相突兀开口,齐声唱起谁也听不懂的古咒大篆

    谕令越来越响亮,阵中的神仙相似也渐渐承受不住无形地压力,除了凭鼎一人仍岿然不动外,其他人都在微微摇晃,看上去仿佛随后都会从半空摔落

    诡谲的天象,也在阵令的催促下渐渐有些变化,就在阵法的正上方,云团就仿佛被投入薪火的雪堆,肉眼可见开始缓缓消融,片刻之后,云团就融除了一个茶杯口大的小孔

    而透过小孔,再之上竟不再是蓝色苍穹,而是至纯深邃的黑色虚空

    云团消融地越来越孔也渐渐扩大,从杯口到碗口再到磨盘…最终扩大成一座方圆百余丈的大洞

    天空雪白,空洞纯黑,异逞目而下一刻,白色的云层猛地流转开来,仿若深海中的漩涡,层层滚动,层层翻卷,风雷声也随之而起,从无到有,由弱渐强,一盏茶的功夫过后,轰鸣声就从若隐若现化作耳鼓深处的万马奔腾

    天已漏,强袭将至,傀儡们懵然未觉,仍一心一意地执行者主人临行前留下的命令,邪魔妖人们几乎已经放弃了突袭,只是本能地抵抗着傀儡的攻击,人人仰头,饮空中,心中只是然

    从南疆开始,鲜血人命怒骂苦拼……原来是巴巴地赶来看中土是如何毁灭的,真是个笑话呵

    凭鼎的阵法唤作‘天漏’,天空破漏,接引虚空恶力

    来自虚空的力量,强大自不必说,而最最关键的是,虚空之力,除非击中目标,否则不受任何世上力量的干扰,就算灵穴中鬼祖浮屠也不行

    只差片刻了,就能成就平生最疯狂之举,凭鼎当然要笑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比他们更执着,当一切都徒劳无功之后,也没有人会比他们更疯狂

    凭鼎的脸上显出了浓浓地笑意,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山外三十里的战场中,一个小媳妇涅的圆脸女子,忽然扬手,向着自己遥遥一点,口中大吼:“煞”

    凭鼎觉得很好笑,这种装镊样的法术,连冲透傀儡包围都难,又哪能伤得到法阵伤得到自己?可他却全没想到,随着那个女子纤指轻点口诵咒令,在他心里猛地多出了一份杀心――必杀那个女子之心

    而且这份杀心竟强烈到无以复加,即便他道心深重,也无法抵挡,此刻若不去杀掉青墨,他就觉得自己会彻底爆裂开来千万年的道心,竟在瞬间被这份杀心所侵,凭鼎甚至都无法控制自己,全忘记了此刻阵法还未尽全功,在厉声怒吼中,凭鼎从自己的阵位上一跃而起,全身修为凝聚一起,天道与神通同时出手,向着青墨轰袭而去

    青墨施展了鬼话大咒,浮屠通过梁辛传给她的

    施咒之人,修为会消耗五成,而中咒者几乎全不受影响,只是体内凭空多出一丝阴丧煞气心中多出一份杀掉施咒之人的‘执念’

    青墨是个懵懂丫头,即便到了最后关头,她也没想过挽世救天,发动鬼话大咒也不见得有多崇高的想法,单单就是讨厌神仙相,不想让神仙相如愿以偿,成功发动阵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