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的悲痛都指向胡子泽的眼睛,他伸出手,颤抖着将颜料盖一点点打开……

    明天就是水粉课了……

    缓缓闭上眼,他的眼睛被镜片遮挡,灯光的恍惚照耀下,眼角有泪水顺着脸颊滑下。

    半夜三点,胡子泽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画面。

    曾经的自己被老师夸赞,被同学仰慕,他一次次站上领奖台,一次次领取着奖学金。

    胡子泽,曾经的天才,众人口中必上央美的优等生

    眼皮越来越沉重,但他还是睡不着,脑子里的画面电影一般一幕幕闪过。

    眼睛好痛啊……即使是已经治好,但依旧有着灼热的疼痛感。

    思绪杂乱如毛线团,焦躁的黑夜最终一点点流逝。

    次日清晨,无雪,冬日晨光微照,难得出了太阳。

    胡子泽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面无表情地背起画袋。

    没有叫任何人,他依旧孤身一人朝画室走去,他甚至没有胃口吃早饭,整个人如同打了霜的树枝,干冷而僵硬。

    有时候,等待本身比经历更加难受。

    他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水粉画纸已经贴好,颜料盒半开着,水桶也接了大半的水。

    一切仿佛再熟悉不过。

    但胡子泽知道,自己早就不一样了。

    教室里陆陆续续来了人,肖北提着包子满脸笑容。

    “哎,你又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是你喜欢的鲜肉馅,怎么样,仗义不?”

    看着肖北递过来的包子,胡子泽将眼眸低垂,不再去看肖北的包子,同时也没有伸手去接。

    有些尴尬,肖北挑挑眉故作无所谓的样子“行,我自己吃。”

    说着便坐到折叠椅上,她随手将包子扔到一处,托腮看着胡子泽“我说,你怎么了,吃错药了?”

    胡子泽没有答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肖北面露难色,他恢复后确实性情不同以往,但今天却格外冷淡。